衆人齊齊望向皇長孫。
卻見對方臉色也不是很好,目光直直鎖定在玉青落身上,開口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說的沒錯,阿翁親口所言,明月樓内皇親貴胄皆可入,我們沒有理由将她趕走。你們若是不喜,便讓她跟本世子一閣。”
說罷便轉身離開。
侍者被五娘子吩咐過,所以對皇長孫的話唯命是從。
晏清見狀,心中松了一口氣,随即跟随慕容稷回到玄甲左閣。
燕景權卻是一臉不悅,眉頭緊鎖,顯然對慕容稷的決定頗為不滿。
其他貴女公子們更是臉色難看,但皇長孫已經發話,他們若再趕玉青落出去,便是公然打皇長孫的臉面。
謝允夢笑了笑,适時安撫衆人:“今日龍舟競渡,按規矩玉青落确實可以留下,而且小世子都說了,可以讓她跟着,大家就都回觀景閣吧。”
世家子弟們面面相觑,最終隻能悻悻點頭,暫時壓下心中的不滿。玉青繁等人則咬牙切齒,卻也隻能将這口氣咽下。
唯範若琳面露憂色,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玄甲左閣的方向,低聲喃喃:“皇長孫被天煞孤星纏上了!此事,我必須告知琬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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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玄甲左閣,慕容稷并未急着去看龍舟賽的結果,而是站在那幅《仙人指路圖》前,凝視良久。畫中仙人神情淡然,身旁仙鶴展翅欲飛,仿佛下一秒便要沖出畫卷。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透過這幅畫看到了更深的東西。
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卻有太多相似的性格、家世與遭遇。然而,能将如此多的相似之處融合在一起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玉青落,
她的經曆,與慕容稷前世何其相似。
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家族不喜,甚至被扣上了“克父克母”的名聲。若不是她自小堅強,懂得何時低頭,何時争取,恐怕早已被那些人吞噬殆盡。
隻可惜,她的生命中沒有多少貴人,隻有無盡的陰謀與暗箭。但也正因如此,造就了如今的她。
今生投胎到皇家,父母健在,是她唯一的幸運。至于其他,她想要的,總會拿到手。
“慕容稷!你讓她進來幹嘛?就不能讓她去外面的觀景台嗎?”燕景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慕容稷回過神來,唇角微揚,斜眼看向對方:“怎麼了?你害怕啊?”
“屁話!小爺怎麼會害怕!”燕景權梗着脖子反駁,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慕容稷嗤笑一聲:“那你叽歪什麼?”
燕景權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瞪了瞪後面進來的玉青落,冷哼一聲,轉身走向觀景台。
晏清則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着這一切。這段時間來,他對皇長孫的印象逐漸改觀,尤其是對方年紀尚小,若悉心教導,或許能避免夢中的那些變故。而玉青落,才情極高,性情穩重,若有她從小陪伴皇長孫,或許男寵一事也可避免,晏清便能真的放心了。
因此,他并未多言,而是直接走向觀景台,給兩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觀景台,燕景權站在最前方,手中握着精緻的望筒,目光緊緊盯着湖面上的龍舟比賽。他的表情時而緊張,時而激動,仿佛自己便是那劃槳的賽手。
見晏清出現,他扭頭詢問:“你又不投注,看的有什麼勁兒?”
晏清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快輸了。”
“什麼!”燕景權聞言,連忙舉起望筒,果然發現自己投注的龍舟已被其他船隻超越,急的哇哇大叫,“快沖啊!你們是沒吃飯嗎!小爺下去都比你們劃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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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落被紫雲領着進來後,看到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皇長孫,沉靜出聲。
“多謝,”
慕容稷剛要回答,就聽見對方接下來的話。
“但要是沒有你,我也可以留下來。”
言外之意就是别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利益。
慕容稷被噎笑了:“你當本世子想幫你?本世子怕一會兒翁翁來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