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
趙韻婉剛坐穩,忽然聽見有人痛呼,趕緊撩開轎簾查看。
是大哥從馬上跳下來。
嘴裡不停地絮叨着,“小婉,我肚子疼,不行了,我得方便一下。”
他一邊說着,一邊像個賊似的四處查看完,然後往路邊一蹲。
趙韻婉無語地瞥他一眼。
出發前,他磨磨蹭蹭被父親罵了一頓,才不情不願的上馬。
早就知道他不是個靠譜的,果然開始找麻煩了。
趙韻暄這一蹲就是一炷香,急得喜婆一腦袋汗。
“大少爺咱得快點了,否則趕不上吉時,咱們都沒法交代啊!”
趙韻暄不知道從拿撿了根木棍,彎腰拄着挪到花橋旁邊。
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婉啊,我不行了,昨晚吃壞了東西,不光沒好,還嚴重了……
哎,不行,我還得蹲一會兒去。”
趙韻暄這一蹲又是一炷香。
喜婆忍不住罵了兩句,懶驢上磨屎尿多。
可到底是出銀子的财神,她不敢說太多。
“五小姐,您看這事……
實在不行,讓大少爺回去休息吧,再耽誤下去,可來不及了。”
在趙韻暄又拄着拐杖過來的時候,趙韻婉當機立斷,“大哥,你身體不好,還是抓緊找大夫看看,别因為小妹,耽誤了你的身體。”
趙韻暄痛苦不堪的說道:“那怎麼行,我答應父親把你送到秦家……”
趙韻婉早知道指不上他,“沒事,有韻熙呢,還有這麼多送親的儀仗,不會出問題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趙韻暄早就等她這句話。
不過面子上還要表現一下,“既然小婉這麼說,我就去看大夫了,免得耽誤了小婉的吉時。”
他還假惺惺地囑咐喜婆,“三娘,你可得把我妹妹送到地方,否則我不會饒了你。”
眼看着花轎起動。
他摸了摸兜裡的銀票,剛從陪嫁裡摳出來的。
夠他這兩天花用了。
算着五妹辦完婚禮,他回去編段瞎話也就糊弄過去了。
誰大老遠跑那麼遠送親。
又受累又看人臉色,還沒好處。
趙韻婉放下轎簾,将蓋頭整理好。
趙韻暄做出什麼事,她都能接受。
前世哄騙小弟飙馬,連人命他都敢害。
逃個送親而已,算什麼大事。
不過心裡總歸有些不好受。
女人出嫁後,能不能挺起腰闆,很大一部分都在娘家兄弟。
大哥對她是這個态度,這輩子是不可能指望了。
好在還有弟弟。
小弟聰明懂事,稍加引導,肯定能出人頭地。
自古以來,爵位和産業多半都會交給嫡長子。
她弟弟是次子。
整天花心思和大哥争,不如另外拼出一條路。
考上功名,趙家那點産業算什麼。
大哥得天天在弟弟面前低着頭。
到時候,想算前世的帳,捏死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兩座城市相距一百多裡。
至少要走六七個時辰。
而吉時定在黃昏時刻。
晝夜交替、陰陽相合。
寓意最好的時辰。
花轎必須在戌時前進入秦州城。
走好幾個時辰,外邊擡轎的人累,坐在轎子裡的人也沒有多輕松。
趙韻婉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算着再有一個時辰就進秦州城了,她讓喜娘招待大家休息一會兒。
喝點水,吃點幹糧。
趙韻熙沒有剛出門時那麼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