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估算的步數繼續,她順利地摸到門把手。
“……好的,我知道了,請放心。”護士小姐的語氣鄭重,“我會配合工作的,請告訴我地址。”
少女皺眉,迅速地拉開了病房的門,伸手探向聲音處。
護士對她的突然出現很是驚慌:“阿莉雅小姐?您、您怎麼在這?”
獲取自己名字這一信息的阿莉雅沒有回答,而是順着護士小姐攙扶她的手腕、向上摸索到通訊器的位置。
在碰到那個方方正正的按鈕後,她果斷按下,挂斷了護士小姐的通話。
“您這是在做什麼!”護士小姐語氣憤怒,“我正在進行重要的通訊!”
“那是詐騙。”阿莉雅攤手,“你可以試試,在這裡等三分鐘會不會有回撥的通訊。”
沿着牆壁找到病房的門,少女回頭補充道:“前提是那真的是重要通訊。”
她推開門,按照剛才的步數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病床上。默數了三分鐘後,懷特小姐推開門走了進來:“我還是不明白。”
“當然,這很正常。”阿莉雅語氣輕快,“通訊器的響聲本來就尖銳刺耳,這是為了保證能夠讓通訊對象能夠聽見聲音順利通話。但是在需要安靜的醫院,這種聲音就顯得格外吵鬧。如果我是院長,我就會想盡辦法換成鈴聲更加柔和的新型通訊器,而不是需要挂在牆壁上、笨重的老式便宜貨。”
懷特小姐發出短促的聲音:“呃……”
“哦,抱歉,我并沒有批評你們院長做法的意思。節省經費的做法大家都能夠理解,隻不過這樣一來也會給詐騙犯機會。他們會利用人們被通訊器吵鬧到煩躁的心情實行騙術。”
“可他們指名說要找我?”
“是啊,是啊,懷特小姐。米德戴聯邦有大約百分之十的人姓氏都是懷特,還有百分之五的布萊克。每個醫院都試一試,總會有中獎的機會。”
“但……”
“讓我想想,他們是和你說醫院裡發生了一起案件,還是有逃犯正在附近?”
“他們說,有人匿名舉報醫院裡有逃犯,希望我配合調查。”懷特小姐忍不住揉揉眉心,“天哪,我竟然相信了他們的話!像我們這樣的小鎮能有什麼逃犯!我還天真地想要配合他們的調查行動,幻想自己可以成為一名幫助警察立功的英雄!”
“别在意,懷特小姐。”阿莉雅直言,“雖然小鎮不一定有逃犯,但肯定有讓我受傷的犯人。”
“哦,您還受着傷……嘿!您怎麼可以拔掉輸液!”懷特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問題,“您都做了些什麼,拔掉輸液、随意走動……天呐,我感覺我的腦袋在隐隐作痛。”
阿莉雅贊同:“我也覺得我的腦袋在劇烈作痛,或許我可以來瓶止痛藥,而不是生理鹽水。”
懷特簡直想尖叫:“您怎麼不早點說!”她急匆匆地推開門去配藥。
“我忘記告訴她我想要一瓶牛奶了。”阿莉雅遺憾,“真希望她能在回來的路上幫我拿一瓶。”
事情并不會像阿莉雅期待的那樣發展,護士小姐回來的時候還跟着一名醫生。
醫生對阿莉雅的行為痛斥:“科洛桑小姐,如果您希望自己得到鎮痛劑,首要做的就是按響床頭的呼叫器,然後、原地、不動、等待護士的到來。”
“真是抱歉,我的眼睛看不見。”
“哈,真是有趣,科洛桑小姐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到達走廊幫助我的護士逃離了一次詐騙,卻無法好好地待在病床上按下按鈕。”
阿莉雅自知理虧,幹巴巴地補充:“或許你不想知道,但我喪失了記憶。”
“哇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失憶的人也會忘記不能随便離開病床的道理。”醫生順着話諷刺,但緊接着他意識到問題:“你失憶了?”
“是的,我現在隻知道我是阿莉雅·科洛桑,家住在齒輪市,或許有在齒輪市警局工作的朋友或者家人。”她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如果你們願意念身份證件和信封的内容給我聽的話,或許我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
“老天……”醫生扶額,“看來是你頭部的積血導緻的。還有什麼别的問題?”
“啊,那麼,請給我來杯牛奶?”阿莉雅心心念念着她的牛奶。
醫生沒有理會她的話,轉而對懷特小姐叮囑:“既然她住在齒輪市,那麼你最好去聯系她的家人幫她轉院。我們這種小醫院并沒有治療失憶的辦法,齒輪市那邊的醫療資源遠比我們高。”
“還有,别給她牛奶。”醫生輕哼一聲,從病房裡離開。
阿莉雅遺憾:“作為一個失憶的病人,我連喝一杯牛奶的資格都沒有。”
心軟的懷特小姐悄悄說:“你可以期待晚飯。”
得逞的阿莉雅露出笑容:“我會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