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莉雅歎氣,“其實兇手的身份很好推測,隻要知道埃裡克斯先生叫各位進屋的順序就能知道,在尤塞恩先生進門前的那一位商談對象就是兇手。”
戈倫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
沒有理會他的疑惑,阿莉雅繼續說:“納達夫先生是一位畫家,他居住在二層的左側,是整座宅邸視野最好的位置。哈裡布先生居住在二樓右側,我推測您是埃裡克斯先生的助理,從您房間有準備埃裡克斯先生的備用藥這一點來看,恐怕是貼身助理吧?”
“是。”哈裡布點頭。
“戈倫先生住在二樓中間,喜歡品酒,職業應該是品酒師一類。”
“沒錯。”
“尤塞恩先生住在一樓右側,是位模特。魯希爾先生住在一樓中間,職業……我想,應當是公司第二話事人的位置吧。”從他和哈裡布交流時,哈裡布言語中還是希望他能定奪來看,職級隻會更高,但也不可能高過埃裡克斯。
“不錯的推理。”
“這樣,最後一個謎團也解開了。”阿莉雅兩指夾着黑色的邀請函晃晃,“埃裡克斯先生早早就把答案告訴我了。眼睛記錄風景;耳朵傾聽命令;鼻子品味陳釀;嘴唇傳遞意志;雙手聞名于世。這根本就不是品味奇怪的詩句,而是在暗示。”
“納達夫先生作為畫家會用畫筆記錄風景;哈裡布先生身為助理常常聽從命令行事;戈倫先生品酒時鼻子也需要派上用場;魯希爾先生是第二話事人需要向下面的人傳遞想法;至于尤塞恩……雖然還沒能聞名于世,嗯,就當是埃裡克斯先生對你的祝福吧。”
“哈……為什麼隻有我……”尤塞恩受傷地捂住臉。
哈裡布提出異議:“推理過于牽強了,阿莉雅小姐。而且我和魯希爾反過來也說得通。”
“當然,當然,因為我還有最重要的線索沒有指出。”阿莉雅拍拍懷特,讓她借紙筆把各個房間的位置都标注出來。
很快,懷特在白紙上畫出幾個方塊:
樓梯卧室 書房 樓梯收藏室
樓梯納達夫戈倫 樓梯哈裡布
樓梯廚房 魯希爾 樓梯尤塞恩
一目了然的房間分布圖讓其他五人都無法摸清阿莉雅的意思。
“看了這個圖應當就能明白了吧?書房、戈倫、魯希爾,這三個房間呈一條直線。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手,這五個器官中隻有鼻子和嘴巴能夠連成一條線。所以嘴巴的定位一定是魯希爾先生。”
“我不太明白這和兇手有什麼關系。”魯希爾掐了掐眉心。
“唉。那我再強調一遍吧:眼睛記錄風景;耳朵傾聽命令;鼻子品味陳釀;嘴唇傳遞意志;雙手聞名于世。眼睛:納達夫先生;耳朵,哈裡布先生;鼻子,戈倫先生;嘴唇,魯希爾先生;雙手:尤塞恩。”阿莉雅歪頭,“這樣應該能明白了吧,這就是你們的談話順序。”
“等下,你是說,魯希爾他才是在尤塞恩前面進去的那個人?”哈裡布拍桌起身,“換句話說,他就是兇手?”
“可是、可是,我當時開門的時候,魯希爾兄長正好好地在房間裡待着呢……還換了件襯衫。”尤塞恩默默舉手發言,“門确實上了鎖。”
“是啊,而且我上樓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其他人。”戈倫也為此證言,“如果真是魯希爾兄長,那麼在我的視野裡也能目擊到下樓逃跑的他。”
“希望你們能想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有比走樓梯更快的逃跑方法——自由落體。”阿莉雅清了清嗓子,“雖然整個案子看上去十分複雜,但實際上并沒有什麼詭計和手法,唯一作為幹擾項的可能就是進門的順序這一點。”
“不是預謀已久的犯罪也不是精心設計的陷阱,隻不過是一時惱怒動手後的遮掩罷了。簡單來說,是沖動殺人。”
“利用兄弟們都動了手這一點,犯人很輕松地就說服了其他幾人繼續隐藏真相,聲稱這件事是個意外。這也是為什麼你們在醫院見到我之後努力隐瞞之前見過我的事實,隻可惜你們的演技太拙劣了,就算我看不見也能聽清言語中的漏洞。”
“隻不過,在我到來後,眼見着事情有敗露的風險,犯人便想了辦法讓我消失。可惜,我的生命力比他想的要旺盛。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我的其他感官也變得更加靈敏。”
“在醫院碰到我的犯人意外于我還活着,試探一番後打聽到我不僅失憶還失明了,于是他就打定主意要把我送回齒輪市,好掩蓋他殺人加傷人的罪名。”
“但在醫院,我意外接下了調查的委托。有些慌張的犯人仗着我無法視物這點,暗自認為我無法破案,于是同意了我的調查。很遺憾,即使失明,我也能察覺到您掩蓋的真相。”
“如果案件發生在齒輪市,我敢肯定報警後用不了三分鐘,那些警局的笨蛋們就可以結案将你捉拿歸案了。您在書房陽台的欄杆上‘失誤’留下的指印,拿給還沒畢業的排名倒數的警校學生都可以驗出指紋的主人,魯希爾·戈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