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對謝德來說并不陌生,畢竟他和阿莉雅隻是分别了幾天,他們早已有默契。
隻不過,對于阿莉雅來說,這種隻是呼喚名字就能立刻領悟自己想法的事情還是頭一回。她對此感到陌生,但是又十分滿意謝德的反應。
于是她又喚了一聲:“謝德。”
還沒結束詢問的警察兼助手倒了一杯茶水,往裡面放了三塊方糖送到她手中:“紅茶。”
抿了一口甜度剛剛好的茶水,阿莉雅有些驚奇地眨眨眼,她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玩具,躍躍欲試。
“謝德。”
“嗯,說得也是,那麼,詹姆斯先生,你該說說你來這裡的理由了吧。”
“謝德。”
“沒錯。詹姆斯先生,用工作作為理由可不好。就像阿莉雅小姐說得一樣,你明明都私自對傑拉德的人際關系進行調查了。”
詹姆斯:“……”不是,那個金發的小姑娘明明什麼都沒說隻是叫了你的名字吧,你是會讀心嗎?等等,難道是他們用名字作為暗号?但是每次的音調都差不多啊……
測試的結果令阿莉雅格外滿意,她終于說了除某人名字外的其他話:“你認識伊芙琳女士吧,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詹姆斯瞳孔驟縮,十幾秒後,才緩緩吐出氣:“果然沒辦法瞞過阿莉雅小姐,是的。伊芙琳女士曾經是我的鄰居。她就像我的嬸嬸一樣,對我一直很好。”
“所以在聽聞她的死訊時,我十分意外。伊芙琳嬸嬸的身體一直很好。”詹姆斯不再隐瞞兩人的關系,“我托人詢問,打聽到伊芙琳嬸嬸是因為車禍去世的。在她去世的一個月前,剛剛立下了遺囑。所以……”
“所以你順着遺囑的線索找上了傑拉德·特雷恩?”阿莉雅摸着下巴思索,“那起車禍有什麼疑點嗎?為什麼你會懷疑他?間隔了一個月,我認為就算解釋成巧合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了,可能啃食着普通草葉的山羊咀嚼的是凝聚了多年心血的的畢業課題,可能蘋果樹下的一位青年恰好起身錯過了命定之果啟發的靈感,可能是記錄着案件的青年随手抹過紙上墨水留下的殘痕而數千年後的學者正低頭思索塗抹的文字有什麼深意。
“警察講究疑罪從無,可我不需要。”詹姆斯冷笑,“在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我心裡的警鐘便敲響,直覺告訴我,他絕對就是造成伊芙琳嬸嬸死亡的犯人。”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阿莉雅推斷出這個結論。
詹姆斯沉默許久承認了:“是的,我沒辦法證明那起車禍是他做的。時間太久而且相關的證物也沒有得到良好的保存。所以我隻能從其他方面下手查找線索。”
謝德提醒:“即使你查到了那些遺産執行人和傑拉德·特雷恩認識,也隻能說明他有嫌疑,無法證明他有罪。”
這就是警方的難處,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即使社會輿論、死者親屬甚至經辦案件的警察本人都認為其有嫌疑,仍然要遵循疑罪從無的原則。
“有案件資料嗎?”阿莉雅開口。
詹姆斯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有的有的,我一直随身攜帶着。”
“雖然我不能保證能夠找到證據,也無法在他已死的情況下将他送上法庭宣判他有罪,但至少,有機會能夠讓更多有類似經曆的人獲得一個真相。”
像詹姆斯一樣親近那些被傑拉德欺騙的女士的人應該也曾對她們的死亡感到茫然無措,或許不止是詹姆斯,他們也需要一個答案。
“這是我搜集的所有資料,不僅僅是伊芙琳女士,還有其他受害者的情報……那個……”詹姆斯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如果方便的話,可以一起查嗎?”
阿莉雅咕嘟咕嘟喝下紅茶:“謝德!”
“好的好的,給,紅茶。”一杯溫度适宜甜度剛好的紅茶被塞到她的手裡。
“謝德!”
“好的,那我要開始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