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禦諸用身體擋住了合擊,為了讓蓋聶和逍遙子不受重創,也為了保住天明。
失去了内力的她是肉體凡胎,甚至比天明還要脆弱,隻是因為她死去後還能複生,她便在一瞬的清醒間選擇了用自己來換他們。在她将倒地之時,蓋聶沖了上去,緊緊擁住了她。她嘴裡的血腥味如此濃重,就好像那時……
感受着她的體溫一點點散失,蓋聶的心被死死攥着。天明的身體劇烈顫抖,但還是擋在了蓋聶和顧禦諸的身前。小小的身體,張開雙臂,也可以那樣高大。
蓋聶撫平了顧禦諸的額頭。
“曾經重創陰陽家所有高手的顧雲堯,竟然為了保護這些叛逆而不得好死…。”
大司命捂着腰上的傷口,惡狠狠地看着蓋聶懷裡的禦諸,那一瞬間蓋聶擡頭與她對視。
殺氣。……好重的殺氣。即使蓋聶沒有動作,他向大司命釋放的殺氣也讓她背後發涼。但大司命的目标不是這兩個人,而是——她看向天明。
“你個紅手壞女人,你想對阿雲姐姐做什麼!?”天明接住了項少羽扔來的非攻……直到天明被大司命打到趴在地上。咒印發作,天明的身體一起一伏,他艱難地表白着……
“大叔說過……勇敢、不是靠别人為他擔心而證明的,強者…要能夠使親人和朋友感覺到安全和放心……”他說得磕磕絆絆,卻字字紮在蓋聶心上。天明被大司命擡到天上,又重重地摔下來。
“身體…、好痛……但是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讓姐姐失望………。”
“我必須……站起來。…”
……
“魚兒,這世間紛紛擾擾,一切因緣,都需要你自己去解開。”眼前的人将手中美麗又殘忍的兵器交予自己。
“…先生,你、對我有什麼期望嗎?”我問。
“先生對你的…期望……”他的面色凝重起來。
“是呀,先生,到了那裡,我又應該做什麼呢?”
“呵呵……”他笑了。好溫暖,感覺好像置身在春天一樣。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先生隻希望你自由自在的,學習如何愛人、恕人。先生希望小魚真真切切地愛上一個人……”
“愛上一個人……可是,我隻想愛先生一個。”
“嗯。先生也愛魚兒,我很高興能和魚兒相愛。但是魚兒,先生早就說過,誰都不能料想自己的未來,哪怕是我,哪怕是【】。你可以作為先生的心髒,去看一看,去深深地感受。”
他睜眼了,他的一隻眼睛和他的頭發一樣烏黑,另一隻卻是美麗的紫色,像水晶一樣。我有點想哭,但他告訴我不能哭。他的一字一句治愈着我已經無藥可救的靈魂,我想永遠呆在這兒,哪裡都不去。
“魚兒,先生不能留你在身邊。”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一字一字,刻在了自己心髒中、骨髓裡,永不忘卻、此生不換。
眼前的人逐漸模糊。他推我進了這扇門。我忽地轉身,眼前的景象讓我呆滞。自己似乎行走在水上,又行走在天上,因為魚在上方遊動,雲也在上方浮遊。不知遠處的光源是太陽還是月亮,在地面與空中交接處形成光圈。多麼平坦,遠處隻有一顆巨大的純白色的杏花樹和涼亭。
“嗨。”一個男聲傳入了耳朵,我被吓了一跳。
“呃、你好,你是?”
“是你闖進了這裡,應該是我問你吧。”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衣着華貴,粉色頭發……真奇怪。
“我叫顧禦諸,是先生讓我來的。”我說。
“‘先生’……【顧】?”
“什麼?”我沒聽清他的名字。這是剛剛那個人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