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禦諸從卧房醒來,首先看見桌案上的早膳。她洗漱更衣過,坐在桌案旁邊吃邊想。
昨夜自己狀态不錯,雖然開頭些許含蓄,但分明準備好好勾引一下蓋聶,然後讓這小子體驗一把醉生夢死,沒想到自己光顧聊天玩笑,最後還不争氣地昏睡了。真是老了,顧禦諸心下歎氣。
她用完早膳,就準備将膳具歸還給墨家庖屋,于是她走出屋外,沿着走廊走。她不太喜歡問路,便在視角中黑色火焰密度大緻密度判斷庖屋方位。
周圍沒有熟人的時候,她會阖眼休息一刻,随後繼續走着。
“哎呀,雲姑娘——好久不見啦!”一個厚重健談的男聲叫住顧禦諸,可她竟一時想不起這聲音從屬,隻好佯裝招呼:“是許久不見了。”
“您還記得我呐!嘿,沾了天明那小子的光啊。”
看來這人與天明關系親近,除去認識的幾個,顧禦諸終于将這人排除出來。
“不過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前邊兒是墨家庖屋重地,生人勿近呐。”庖丁問。
“歸還膳具。”她說。
庖丁聽言來了精神,說:“我替您送去!您且等着。”
他直接接過顧禦諸手中的膳具留她一人在廊中,她看見那團黑色火焰極速遠去,而半炷香不到便又從遠處飄來了。
庖丁拿了一盒點心給顧禦諸,讓顧禦諸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她還是接下嘗了幾個,然後誇贊庖丁好手藝。令她意外的是這點心竟是淡口,口感清新不膩,甜味也是淡淡的花甜。
“我方才想起來,蓋先生和天明上午來過一趟,讓我給您準備點心呢。天明說您喜愛淡雅,我就調整了一下,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合是合,很完美。隻是…”庖丁等着顧禦諸的後話,隻聞顧禦諸短歎一聲,說句勞你了,便又吃了一個點心。她本想說不必如此善待自己,可畢竟治标不治本,還是事後與天明說罷。
顧禦諸想起先前天人之戰荊天明使出的百步飛劍,便向庖丁打聽天明的武功練得如何,庖丁表示天明極有天賦,“解牛刀法”已練至五重,百步飛劍也真有些樣子。
言語之間,顧禦諸似乎聽見荊天明的聲音。
“天明又在找蓋先生練劍了。”庖丁說,“先前雲姑娘在鹹陽的時候,天明那小子一個勁地找蓋先生和小高練劍,把子房留給他的功課都落下了。”
顧禦諸循着兵器相撞的聲音走進演武場,首先卻被金色刺眼的光芒晃得想流淚,自己拿手一遮卻無半分功效。
蓋聶餘光瞟見顧禦諸竟失神一刻,這破綻被荊天明捕了去,他便立刻突襲向前,速度很是驚人,蓋聶回神将菊露一架,幸好是擋回了荊天明,可自己也向後踉跄半步。
“好劍。”蓋聶稱贊道。
“大叔剛才走神了,不算。”
顧禦諸聽着對話也推理出了方才情況,她沒有語言,隻對那兩人笑了笑。
荊天明迎上前去:“阿雲姐姐,上午好!”
顧禦諸摸摸荊天明的發頂,笑說:“怎麼樣,何時能打敗你大叔?”
“大叔說十年磨一劍,不過嘛我荊天明天賦異禀,先練個幾年打趴下少羽那家夥再說大叔吧!”
顧禦諸笑了幾聲,問二人說:“你們練了多久?”
蓋聶說:“有兩時辰了。”
那麼就是卯時…冬日太陽升得晚,那時天還昏黑,天明竟真能跟着蓋聶學習…她無奈地将兩人身上的汗汽禦了出去,說聲辛苦了。
她瞧着蓋聶與一團金色火焰攀談心感奇異,忽然靈光一現,叫住蓋聶說:
“咱倆打一場。”
蓋聶歪歪頭:“為何?”
她的笑似乎純真:“看天明這樣努力,我試試聶大叔有沒有懈怠日課。”
“好啊!诶,我還從來沒看過你們兩個對決呢。”荊天明亮閃閃的眼睛對上蓋聶,“大叔——我們去決鬥場吧!”
蓋聶還未表态,就被顧禦諸和荊天明一塊兒拖離了演武場。
“大叔以前和姐姐打過架沒有?”荊天明走在兩人前方。
蓋聶回答說:“你姐姐從前是會與我和小莊對練,不過我們确是未曾與她認真交手過。”
“那姐姐接下過百步飛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