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有驢拉着闆車來了,每輛車上都坐着十多位風塵仆仆的年輕少女們。
“惠兒……”
闆車上坐着一位消瘦的少女,便是惠兒。
車和子将其緊緊擁抱住,可惠兒見到車和子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本該是活潑稚嫩的惠兒卻一下子變得幹癟了。
車和子又打量全部的少女,沒有慧娘的蹤迹。
送少女來的嬷嬷見車和子衣着華麗,冷喝道:“見了姑娘還不行禮。”
“見過姑娘……”惠兒對車和子冷漠的行禮,仿佛兩人未曾見過一般。
車和子見人員都齊了,可還是沒有見到慧娘的蹤迹,問道:“慧娘,是不是還在路上。”
聽到慧娘,惠兒的情緒再也忍受不住,她道:“慧娘死了 ……”
“慧娘死了……”
“慧娘死了……”
這幾個字不斷在車和子的腦袋裡搖晃,身子一軟,若不是元嬷嬷扶着,車和子便是癱軟于地,她道:“慧娘是怎麼死的……”
惠兒用極其平淡的話道:“我與慧娘一路吃了些苦好不容易抵達了洛陽了,可剛到慧兒就水土不服,生了一場病,哪有人替我們請大夫。”說着,小惠跪下道:“我把車小姐留給我兩做念想的玉簪給了看管婆子,那婆子才讓了一位大夫來瞧,可城外哪有什麼好大夫。”
“慧娘沒了。”
車和子當即就要出門祭拜,元嬷嬷攔住道:“姑娘怎可以這般不聽話,晚上是将軍與夫人慶祝大宴,姑娘還要參加的。”
“若是不去,别說姑娘,我都要被王押班說上半日。”
此時的車和子明白她不是自由之身,她把頭上的金簪,耳畔的耳環,還有臂上銀钏兒都取下道:“好嬷嬷,你搬去城外替慧兒好好安葬。”
“求嬷嬷了。”車和子一并哭,一并說。嬷嬷也隻車和子是一個性情中人,歎氣道:“姑娘,還是别碰那不吉利事了。”
“什麼吉利不吉利的,人死了不能歸鄉,還不能好好安葬。”此時的車和子早已哭花了臉。
“嬷嬷,你且把和子重新梳妝。千萬别被将軍與夫人見到。”剛才和子與惠兒的對話,被陶夫人聽的一清二楚。
嬷嬷當然明白,和子這些日子做侍女吃了多少的苦頭,無外乎是壓她的脾氣。
陶夫人對着和子道:“元嬷嬷待你如何?”
“好。”車和子明白元嬷嬷雖市儈啰嗦,但确實對她好。
“你且别哭,給元嬷嬷惹麻煩了。”陶夫人道:“你叫惠兒吧,我安排兩人跟着你去把那位姑娘的屍骨安葬好。”說完,讓惠兒與兩位嬷嬷一并走。
“和子,府上的東西可都是登基在冊的,你若是偷偷賣了,可要怎麼補?”陶夫人在提醒和子别犯錯。
“我若是男子,我定要保護慧娘……”車和子的性子便是最恨自己不是男兒,能夠上戰場殺敵。
陶夫人擦過車和子的淚珠道:“甯為太平犬,莫作離亂人。”
“這個亂世中搶的搶的,殺的殺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姑娘可别想着整日打戰打打殺殺的……”
陶夫人命元嬷嬷把和子洗臉梳妝一番,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