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衆人夫人入座。左一劉夫人、右一陶夫人。左二蔡夫人與周夫人,右二陳夫人是與張夫人。
蔡夫人朝主桌敬酒道:“恭賀将軍與夫人。”蔡夫人不用多少,沈家的管家人,打點着日常大小事務,可謂是風光無限好。
夫妻二人笑着喝下酒,楊夫人對沈浩囑咐道:“浩兒,陶夫人可是一位女博士,你且跟着她好好學習……”
“是……”沈浩拉着因回答。
陶夫人恭敬地喝下一杯酒不多言。
楊夫人對着劉夫人道:“讓仆叙過來,一共與浩兒上學最好。”
劉夫人年雖穿着漢家的服飾,編發盤頭,五官深邃,本白皙的肌膚曾被草原的烈日,曬的微微小麥色。劉夫人是漠北王庭部的王女,漠北顔茶部大汗長子的妻子,丈夫戰死,漠北諸部戰敗,她曾了大周的俘虜,未幾,連着兒子改嫁了沈凱之。劉夫人先敬了一杯酒道:“夫人的好意心領了。”
“我隻怕我兒愚鈍,跟不上公子的學識。”
沈浩撇撇嘴道:“那小子,讓他與我賽馬,他都不願意。”
“與他一起讀書,怕是更沒有意思了。”
楊夫人見狀道:“浩兒,吃飽了,就出去玩玩……”得了令,沈浩腳下生煙,出門了。
宴會上,張夫人更是清歌一曲,稍稍出了風頭,陳夫人氣的隻咬銀牙。
宴會到興頭,姬妾們忘記了尊卑有别,到廳内過盞,衆人無比吃得酩酩酊酊。
沈浩花了些功夫,終于在筵席中,見車和子,走到她的席位上道:“你去哪裡瞎玩了,這個點才來。”又見車和子穿着松花色上襦配上雙色間裙,這身衣裳是用雲錦制成的,款式雖是最簡單的,可料子是一個明眼人就知道其貴重。
沈浩跺跺腳,心道:“她總算穿一件得體一點衣服,不然在外人面前,以為我們沈家欺負這小姑娘了。”
車和子沉着心,仍然沉浸在慧娘的死中,整個面色怏怏的,仿佛生病了一般。
沈浩見車和子一句話都不說,面容都是厭厭的,沈浩單純以後車和子是難過于上會禁足的事情,笑道:“老爹罰你,你可别讓在心上。”
“我爹不單單會罰我們禁足,那些個夫人,姬妾們可都被我爹禁足過。”
車和子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沈浩見車和子安靜的樣子,與怼他的樣子比較,倒是可愛了許多……
沈浩唠叨道:“你現在沒禁足了,别整日屋子裡待着,我們家可有許多與你年齡差不多的姐妹,國娘姐姐,小迎、三三妹妹,你盡管找她們玩。”
“若是怕她們欺負了你,我保護你,還有周夫人院中也有好些個有趣的姑娘。”
沈浩喋喋不休,可車和子沒把的他的話一個字聽的進去。
這些少女是與慧娘一樣美好的少女吧……可現在慧娘沒了……
慧娘沒了……
淚珠在車和子的臉頰上滑過,她正色道:“沈公子,我身子不太利索……”
“可否先回去……”
沈浩見車和子是真身體不舒服的樣子,他道:“要不我替叫一個太醫……”
話未說完,車和子悻悻轉身走了。
元嬷嬷見車和子提早回來了,她道:“陶夫人自己掏錢五十兩把那位姑娘安葬了”她又把那根玉簪取出道:“聽說是夫人花了一百兩銀子從當鋪贖了。”
車和子接過玉簪道:“麻煩,嬷嬷替我跑一趟,一定要替我好好謝過陶夫人,二我以後定是會加倍把錢還了。”說完,車和子從拜盒裡取出一兩銀子給元嬷嬷。
元嬷嬷收下銀子她道:“姑娘别太難過了,早一點安歇了”,便趁着關門前去向陶夫人院中道謝。
星空明亮,璀璨奪目。
車和子望着明星,她想要嘶吼,卻沒法叫出。
淚水如同泉眼般從車和子的眼眶内湧出……
她把全身的力氣都握在了玉簪上,一用力竟把玉簪斷成兩斷。
玉簪已斷,山河不複。
很多事情成了既定事實,便再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