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急忙把手中的紗給陶夫人道：“夫人，您看看這兩匹紗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材質。”

陶夫人輕輕拂過兩匹綢道：“兩匹綢是不一樣。”陶夫人指着二等的紗道：“将軍是不會賞賜材質如常差的紗……”

明霞哭啼道：“夫人，我們這些小姑娘家平日吃的差一些，住的差一些就算了。這些布料是将軍賜給我們做舞裙用的。嬷嬷把他們都克扣了，是不給将軍面子。”明霞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雲銀流淚道：“布料是将軍賞賜的，可若是被他人知道與我們穿的衣服布料與将軍賞賜的不一樣，萬一被人懷疑是我們貪污的，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年輕的姑娘們都住在院中，沒機會與外頭的布莊換布料。”和子對陶夫人道：“嬷嬷們的家都在外頭，是有機會替換這些東西的”

陶夫人對史嬷嬷，冷冷道：“若是私下替換将軍的賞賜，輕則打二十大闆，重則辇出府。”

史嬷嬷吓的跪倒求饒道：“偷換紗綢不是一個人事情，是唐嬷嬷與我一起做的，說到貪污，鮑嬷嬷也也不幹淨”史嬷嬷目光投向梅下雪道：“梅小夫人……”

梅下雪臉色頓時煞白，要說放下的錯誤，她可是不小的。

“史嬷嬷好大的膽子，主子也是你敢枉議的。”陶夫人又看向明霞、雲銀道：“小姑娘跑來跑去成什麼體統，若是被其他夫人見到，還不被罰禁足。”陶夫人把兩位小姑娘打發走了。

時下無人，史嬷嬷不知道要不要把梅下雪與唐嬷嬷的事情說出。

車和子推了梅下雪道：“姐姐，你趁這個機會，趕快坦白。”

梅下雪跪地道：“陶夫人，我管家時，放下大錯……我因北院月料不夠，私賣了一些首飾。”

陶夫人鎮定道：“補上了嗎？”

梅下雪點頭道：“和子幫我補上。”

陶夫人對着和子歎了歎氣，幸虧把和子的妝匣扣在舊院中，不然定叫她花完了，允許梅下雪起身道：“隻要庫房的物件與賬上的物件對的上，我便既往不咎……”她又道：“和子，管家就是一場糊塗賬，下面的人隻有沒有大錯，可就算了。”陶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深一點層次說，沈家内的老仆盤根錯節。牽一發動全身。

陶夫人對史嬷嬷呵斥道：“到了你手中物件與底稿對不上的，竟然敢收，你自己花錢也好，讓唐嬷嬷替換回也好，皆是你的事情，可若是叫我見到穿着姑娘身上紗綢不一樣，小心你的雙腿。”陶夫人的意思，就是史嬷嬷隻要把紗布替換好，就當沒事情發生，陶夫人又對和子好言道：“史嬷嬷、唐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你若是真把她們都換了，新的人不一定有老人好用。”

車和子不回答，若不是再不給這些老奴們一個大的教訓，隻怕這些老奴又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說道：“嬷嬷放什麼錯，我都能算了。可有嬷嬷教唆主子…我該怎麼做？”車和子對史嬷嬷與鮑嬷嬷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不用多管，但是對唐嬷嬷挑唆梅下雪一事耿耿于懷。

陶夫人提議道：“和子，做事切記着急，你若是真不喜歡唐嬷嬷，且慢慢找一個由她打發了……可你若是急着把她敢走，傷了下人的心。對管家是萬萬的不利。”陶夫人的話，可以說是肺腑之言，和子若是操之過急，終究是有損于她管家之威。

車和子兀自有些猶豫。

史嬷嬷忽插話道：“唐嬷嬷除了教唆梅下雪變賣府上的器物外，還做了一些不堪之事，關于院中姑娘們的清白。唐嬷嬷一味吃酒，不認真看門。”史嬷嬷低頭道：“一次，她喝多了酒，她說收了北些院姑娘們的錢。她開門，好讓姑娘們的情郎在北院偷情……”

陶夫人面帶驚詫，深宅大院中，最重要的就是姑娘的清白，因此看門的嬷嬷尤為重要，北院裡的姑娘大都是未經人事的。沒把門看好，若是裡頭的姑娘們出一點事情，誰能擔得起嗎？陶夫人喝道：“北院中住着可都是未經過人事的年輕姑娘，要是她們中有誰與外頭任何不清不楚的事情，可不是被打發出沈家這麼簡單處置。”

史嬷嬷被吓面如死灰，她隻是單純想要摸黑他人，以此來保全自己，卻想不到自己捅破大簍子。

對于貴族世家來說，下人偷偷貪污家産，已是睜一隻閉一眼的事情，可發生風月之事，尤其是對于未暗人事的少女來說，關乎家風之事，絕不是小事，加上沈凱之與楊夫人又是對家風極其嚴格。陶夫人明白若是不徹查此事，繼續由這些仆役嚣張下去，可是會影響北院姑娘的清白，她正色：“和子，晚上我們抓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