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舟咬了咬他的手指。
方文月笑了聲,語氣都變輕松:“我才不會生你氣呢,我隻是不滿意賀宇舟……等等,他不會又在你旁邊吧!?”
還真是。
重章低頭看賀宇舟,無聲地說:“不許咬。”
賀宇舟咬更重了。
“……”方文月反應過來,讪讪道,“我就說,那天晚宴賀宇舟怎麼沒有去,宋太太還發了一通脾氣呢,沒想到他是去找你了。他在聽嗎?他、他不會聽見我說他壞話了吧?”
“沒事,他聽不見的。”重章睜眼說瞎話。
方文月放下心來,嘀嘀咕咕又罵了賀宇舟幾句,罵完才想起正事,甜蜜地問道:“重章,我的訂婚宴你來不來呀?”
完全不等重章拒絕,她可憐兮兮說:“宴席信息我發給你了,10月5日,你一定要來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耶,不能不來的,景川也很希望你來。”
她求了幾聲,仿佛重章不去這個訂婚宴就辦不成了,重章歎了口氣,答應下來。
“太好啦!”方文月發出得逞的笑聲,很可愛地歡呼起來。
目的已經達到,方文月還不想挂電話,和重章東扯西聊,講放假的日子去購物去約會,她說:“沒有你在好無聊的,聽景川說你們那裡有個蘆葦灣,好漂亮,下次你也帶我去看看,好不好呀?”
“說起這個,”方文月跟個小喇叭似的,滴滴答答響個不停,“我爸爸年輕的時候也去過你的家鄉,不過不是去玩的,好像是去做地質調查,研究什麼,唔,什麼礦?”
講到這兒,方文月那頭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宋景川補充道:“叫蛇紋石棉。”
“哦,對,”方文月想起來,問,“重章,你聽說過這個嗎?”
“肯定聽說過的,”宋景川說,“重章的媽媽曾經參與過這場地質調查,怎麼會沒聽說過呢?”
宋景川低聲笑了笑,像是好朋友一樣問道:“重章,你聽說過吧?”
重章有些喘不來氣,應了聲是,撐着賀宇舟的身體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文月,我先挂斷了。”
“你應該拉黑她,還有宋景川。”賀宇舟爬起來,搶走他的手機,看那架勢正要把他們統統拉黑。
重章跺了跺腳:“我的腿麻了。”
“誰叫你和她講這麼久,平時怎麼不見你在電話裡和我講這麼長時間呢?總是講兩三句就要挂我電話。”賀宇舟滔滔不絕,蹲下身,替他捏腿,“我都要懷疑你是異性戀了。”
“别胡說八道,”重章踢他膝蓋,“你才是異性戀。”
賀宇舟擡頭看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重章摸了摸他的頭,揉亂他的頭發,像撸小狗一樣,再替他拿掉頭上沾的蘆葦花。
“好了,你起來吧。”重章拉他。
賀宇舟站起時,那煩人的鈴聲又又響了,他看也不看按了接通,想要大罵方文月一頓。
可是手機裡傳出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不是方文月。
沒有按擴音,聲音無比清晰地在重章和賀宇舟間響起。
聽完,賀宇舟頓時變了臉色。
那男人在電話裡說:
“我回國了。”
“重章,和我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