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序經過昨天一夜好夢,醒來後感覺府邸空落落的,他便知道湛衾墨不在家。
那男人在家的時候,一定會從他睜眼的第一秒後就折騰他一番,比如注射試劑,喂藥,測指标。從某種意義來說,還真是一件事都離不開對方老本行。
但不知道為何,時淵序如今見不到人,卻沒感到松了一口氣。
反而有些悶悶不樂。
算了,他倒也不在意。
這男人神出鬼沒的,府邸沒人是正常的事。
不要幹擾他日常行動就行。
此時他看了看時鐘,仍然是七點半。
平日裡他在部隊裡就得起個大早,早上做個有氧運動三件套,還得加上器械訓練,以此來維持絕佳的身體狀态。
作為一隻寵物,日常生活卻簡單粗暴了許多,由于精力有限,基本上一日三餐之後便是埋頭大睡,跟豬似的。
小絨球剛起了個身,頭就忍不住往下沉,又感覺昏昏欲睡了幾分,最後,直接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毛茸茸時淵序:你幹嘛,好困好困我要睡覺!快鑽回被窩裡!
……
小毛球你自己做豬别拉上我!
時淵序咬牙切齒地撐起小身闆,當機立斷踱步到樓梯口,循着螺旋樓梯的扶手滑了下來,徑直從廳裡的角落搜出一個小小的工具箱,裡面是健身用的工具。
當然這工具箱剛好能夠被短小精悍的小絨球駕馭,是因為這完全就是從鄒若鈞便宜弟弟扔在他卧室裡的微縮手辦堆裡找出來的。
雖然不頂用,但是總不能任由着自己堕落下去。
如今又回到了突擊隊,一旦稍微松懈,在戰場上就會漏洞百出。
時淵序沉浸在自己的訓練計劃當中,沒料到獨棟住宅外傳來大門開合的聲響。
他剛完成了兩組訓練,正繼續第三組,卻忍不住停下,直滾滾站起身看個究竟。
那男人回來了?
門外是一輛溫莎藍的長轎車,湛衾墨剛到,穿着漆黑色的長風衣,剛從車上下來。光天化日之下,對方氣息卻仍然顯得凜冽。
大概是因為那堪比冰山色澤的銀發灰眼,不像是平常人應有的。
可沒人察覺到,他那淡漠的視線觸碰到那角落的一抹雪白時,柔和了幾分。
“這幾天光明神增加了人馬在整個聯盟巡邏,還到處搜查居民,估計是那天晚上陣仗太大,還是警惕為好。”
“教會那邊還是要加強聯絡,不然祭品和信仰都跟不上消耗的節奏……”
“不知道是不是祭司算錯了,怎麼咱耗費的因果是以前的十倍?”
湛衾墨忽然擡手,讓他們閉嘴,察覺到這位高冷的主同時還面帶不善,下屬們紛紛識趣地到了邊上。
湛衾墨就這悠悠地,看似無心地将目光從下屬們讓開的縫隙中,漂移到院落中,那在小桌子上哼哧哼哧運動着的一抹白。
看着小小絨球煞有介事地舉起小杠鈴又放下,他心思莫名微微一動。
嗯,還挺上進?
此時小絨球時淵序看似專注于健身,實際上暗戳戳豎起耳朵,想知道那幫下屬叽裡咕噜跟湛衾墨說些什麼,奈何半分都聽不見。
仔細想想,湛衾墨跟下屬之間的對話都很隐蔽,到現在他都調查不出這男人晚上到底是去做什麼。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但相處久了,那些本該不值一提的疑惑就越加頑固,剔除不掉,越發如同附骨之疽。
對方絕對不僅僅是醫學教授,可他永遠猜不透對方的另一個身份,就算如今他硬生生被男人繼續當成小寵物圈養着,他也壓根無從得知對方夜晚的行蹤。
一種莫名其妙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緊接着就是一種沒來由的暴躁。
此時小絨球還半拿着小小杠鈴發愣,沒有察覺到,他的“主人”此時早已進來了,偏偏便停在了他的跟前,在他身上落下了一片陰影。
對方沒有吭聲,隻是在旁邊倚靠着,懶散地打量着他。這種高挺的身段,随便一睨,就能将他做什麼一覽無餘。
時淵序内心一驚,卻故作沒看見,健身的時候要保持專注,更不要說這副扛不住壓力的小身闆。
他仍然保持着卧推姿勢,明明身軀都是圓滾滾的,但還是賣力地推着杆子,有幾分滑稽。
直到湛衾墨開口,“你在健身?”
時淵序頓了頓,依舊維持着鍛煉姿勢。
“不健身的話,變回人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胖了好幾圈。”他佯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見,“怎麼,你覺得這樣不健康?”
“小動物的代謝水準比較快,就算你要增肌,也要攝入比以前多的熱量。”湛衾墨眼底更是玩味,“相當于你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