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眼前一黑了,還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來讓自己不至于尬到心慌氣短。
“我為什麼要專門拿走屬于我的東西。”湛衾墨視線垂落至他的臉龐,語氣淡笑,“那不是已經在我面前了嗎?”
時淵序聽着他這句話不由得頭皮發麻。
誰是屬于他的東西?
“聽着,如果你真的緊抓不放,我找那個人重新訂做一件,總行了吧?”
湛衾墨滞了滞。
時淵序正要覺得這樣能蒙混過去,卻沒想到對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現在時先生穿的是上個世紀的古董,工匠早就不在人世了,”他頓了頓,“這個世界上隻有三件複制品,也很難仿造,因為衣領處有已經失傳的特殊的防水花紋技術,有着獨一無二的編号。”
湛衾墨蒼白的指忽然伸了過去,靠近他的脖頸,卻又僅僅是掠過,撚住了時淵序衣領内測的一個标簽,目光清晰如針。
“嗯,還真巧呢,先生這件編号,剛好跟我那件一模一樣。”
時淵序那瞬間心态炸了,他再次被這個男人抓住了把柄。
他壓下不安和慌張,那面龐卻可怕地泛紅——
故作鎮定也罷,死皮賴臉也好。
他還是被對方揭穿了。
“真是奇怪,我們明明那麼多年從未見過,或許時先生真的去過我的家裡,唔,我的小區安保可是很嚴密,時先生是從窗戶爬進來的麼?”
湛衾墨随即擡眼,牢牢地注視着他,似乎饒有興緻地想看到他一向鎮定自持的面孔變得動搖而無力,那令他可憎的薄唇更是漾着若有似無的笑容。
時淵序撇過臉,抿了抿嘴,眼底更加是有種無名火在竄。
他突然間将手掌往腹部往上一卷,将上衣脫了!
“既然你說這是你的衣服,那我還你。”他伸手遞着衣服,裸着挺闊的肩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聲音沉冷得能泛出冰碴,“湛教授,如今我也不欠你的,如果你覺得需要賠償,那就說清楚,你想要什麼。”
他那堅挺的肩膀,手臂遒勁的曲線,肌肉緊實的腰腹,都盡數展現在對方面前。甚至胸前還有一道刀疤。身軀有些曬過的米色,是渾厚的荷爾蒙氣息。
羞恥,那自然是羞恥。可他沒有耐心再一點點被他試探出原型,剝落殆盡,那才是讓他無地自容的時刻。
湛衾墨似乎沒料到他會真的這麼做,那暗灰色的眼,如此沉着,此刻卻怔了,牢牢地盯着他。
可時淵序發現他的視線投向的是他的上身,視線毫無顧忌。
隻見湛衾墨暗自睨着繃帶下那淡紅交錯的痕迹,眸色深了幾分。
時淵序蓦然一驚,在軍區他裸露上身,被同僚打量,都未必有這種四肢發麻的感覺。
“呵,都是男的,湛教授不會沒見過什麼像樣的身材吧。”他不忘諷道,“難不成湛教授的确有特殊的偏好?”
湛衾墨眼底暗流湧動,嘴角噙着一種他看不懂的笑。
“可是,我記得你帶走的可不隻是一件上衣。”卻沒想到湛衾墨接着輕勾起薄唇,“難不成時先生也要一件件地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