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傷口,都快好了,塗藥已是極限,用紗布太誇張。
“有。”放下紗布,遲秋兌換了創口貼,粉色帶着愛心。
“我來吧。”秦甯琛伸手想接過創口貼。
遲秋躲開他的手,“不要。”
這是他第一次幫人處理傷口,就差最後一步,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勝利的果實是他的,以後回去了還可以跟其他人炫耀。
遲秋美滋滋的想。
他瞅了秦甯琛一眼,“快點,伸手。”
秦甯琛無奈,隻能任由他動作。
粉色創口貼歪歪扭扭的貼上了,比秦甯琛想的要好,起碼黏貼的部分沒有撞在傷口上。
遲秋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眼睛彎成了月牙,喜笑顔開,“還疼嗎?”
“不疼了,”秦甯琛道,“你處理的很好。”
得到誇獎,遲秋挺了挺胸脯,眉眼間盡顯驕傲和滿意。
這是當然,他可是按照家庭醫生的做法來處理的。
這時,遲秋才想起問,“你怎麼受傷的?”
“課桌裡有玻璃渣。”
遲秋愣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憤怒浮現臉頰,“又是鄭攜?”
奇怪,他明明給鄭攜貼了倒黴貼,對方怎麼還有閑情逸緻去幹這些事,難道是效果不夠?
稚嫩的臉微微鼓起,澄亮的眸子怒火翻湧,越發顯得生機勃勃,活力四射。
生氣的模樣也可愛。
秦甯琛沒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别氣,已經上課了,我們先回教室。”
遲秋不滿的甩了甩頭,他的頭隻有爸媽能摸,嘟嘟囔囔道,“不許摸我。”
語畢,少年消失,毛團子重現。
秦甯琛擡步往教室走,路過走廊,孜孜不倦的讀書聲傳入耳廓,以往隻有學習的時候,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甯靜,有勇氣繼續堅持往前邁進,如今,頭頂輕微的重量告訴他,終究是不一樣了。
前所未有的輕松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推開了教室門。
正在講課的老師很喜歡勤奮刻苦的秦甯琛,知道前因後果後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讓他進教室上課。
空閑時間,秦甯琛将課桌裡的玻璃渣清理幹淨。
鄭攜盯着他的背影,臉上寫滿了不悅。
在他的想象中,這些玻璃渣足以讓秦甯琛的手被紮成刺猬,結果隻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傷口。
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個小跟班跟上。
大課間,休息時間長達半個小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人多好混,遲秋按捺不住,再次變成少年模樣跟在秦甯琛旁邊。
班裡的同學皆好奇這個突然出現,看起來跟秦甯琛關系不錯的少年,因着鄭攜的警告,他們沒人敢上前搭話,隻能用眼神偷偷打量。
這個時候,還敢跟秦甯琛走這麼近,他們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遲秋手裡拿着一包薯片,邊吃邊樂呵呵的看秦甯琛跳操,平時清冷淡漠的人,跟着廣播做操,莫名喜感。
正偷着樂,一個帶着眼鏡,穿着老漢衫的秃頭教導主任走了過來,眼神淩厲,沖着遲秋道,“你哪個班的?為什麼沒穿校服?怎麼不跟着做操?”
眼神下移,看見遲秋手中拿着的薯片,面色難看,“不好好做操還吃零食?!”
耳邊呵斥聲震耳欲聾,遲秋擡頭,對上一張刻闆嚴厲的臉。
遲秋:......
秦甯琛瞧見這邊的情況,幾步走過來,解釋道,“老師,他校服被水潑濕了,暫時不能穿,昨天剛受過傷,不能大幅度動作。”
秦甯琛這個大學霸,學校所有老師都有所未聞,指望着他考一所好大學,最好能成為省狀元,提高學校知名度,招更多學生。
教導主任臉色緩和下來,聲音平穩了不少,但還是道,“不能做操,就老老實實站着,吃零食成何體統。”
語畢,伸手。
遲秋無辜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旁邊秦甯琛将薯片從他手裡抽出來,交到了教導主任手上。
遲秋:!!!
正要發怒,秦甯琛悄悄拉了拉他,遲秋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兇惡醜陋’的中年男人将他的薯片拿走。
他發現秦甯琛膽子越來越大了,先是摸他的頭,現在竟然從他手裡搶東西,不能原諒!
遲秋雙手抱臂,氣鼓鼓背過身,不想再看秦甯琛。
這模樣,秦甯琛哪裡不明白他是生氣了。
“将零食給老師,以免老師繼續追究,你的身份不好解釋。”秦甯琛解釋道,放軟了語氣,“我的錢都在你那,等會再去買,乖,别氣了。”
秦甯琛之前陸陸續續賺了不少,都放在遲秋的儲物櫃裡,一日三餐被遲秋包圓,他後來基本沒花錢,因此還剩不少。
遲秋明白這個道理,耳尖微紅,總感覺秦甯琛在拿他當小孩子哄,心情卻是由陰轉晴,決定等會拿秦甯琛的錢去買,就要花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