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甯琛現在的心情異常複雜,這是第一次有人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洶湧的情緒不斷攀升,胸腔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那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一瞬間聚集,憋的難受,又讓他心生欣喜,仿佛十幾年來隐藏在最深處期望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其中參雜着一絲惶恐和害怕,害怕這隻是他的一場夢,夢醒後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他迫切的想要證明,之前發生的事不是他的臆想。
遲秋不明白秦甯琛說的變回去是變回哪樣,想了想,他還是變成了少年模樣。
面容稚嫩的少年剛出現,一隻手便控制不住的揉上了他的頭發。
秦甯琛感受着手底下真實的觸感,那種空虛,仿佛夢一樣的虛幻感才緩緩消散,心也落回了實處,
遲秋甩甩頭,與秦甯琛稍微拉開了點距離,“摸頭會長不高。”
這是秦甯琛第二次摸他的頭了,這動不動就摸頭的習慣,得改。
秦甯琛眸子微彎,好脾氣的應道,“嗯。”
嗯?這是什麼回答。
正常人不是應該回答,下次不摸了嗎。
遲秋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興奮的将手裡的行李箱打開,拉開了一條縫。
裡面裝滿了紅彤彤的鈔票,看起來格外喜人。
遲秋笑彎了眼睛,真奇怪,以前他手裡的零花錢,最少也是幾百萬,多年積攢下來也有了八位數,他手裡還有他爸的副卡,裡面更是有數不清的資産。
卻從沒有哪一刻,有看見面前這50萬來得開心。
他像獻寶似的,讓秦甯琛過來,“你看。”
秦甯琛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很厲害。”
“那當然。”得到誇獎,遲秋得意的昂首挺胸,小手一揮,及其大方,“全給你。”
他向保镖要現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秦甯琛現在沒有屬于自己的銀行卡。
要想辦銀行卡,需要監護人的身份證和秦甯琛的身份證或者戶口本,這事辦起來有難度。
如果一不小心被秦家那兩口子知道了,遲秋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不僅給别人做了嫁衣,還會引人懷疑,不如直接要現金。
秦甯琛愣住了。
瞅着對方不像他想象中開心的模樣,遲秋嘴角往下撇了撇,“怎麼了,你不高興?”
秦甯琛回神,聲音柔和,“不,我很高興。”
他是真的很高興,從未有過的高興,“不過這錢我不能要,這些應該屬于你,今天能有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
誰稀罕這點錢,遲秋腹诽,但秦甯琛這麼說,他又抑制不住的開心。
這些錢對他來說雖然不算什麼,但對秦甯琛來說卻是一大筆錢,至少能讓他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不會再為金錢擔憂。
以後大學畢業,無論是想要工作或者創業,這都是一筆不可或缺的啟動資金。
在這樣的誘惑下,秦甯琛還能想着他,遲秋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你忘了我的身份?我要這些錢幹什麼?”
這筆錢本來就是為了秦甯琛要的,他現在是系統,拿着也沒用。
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秦甯琛。
面前這個和人類一模一樣,有些豐富情緒的少年,是一個由數據組成的系統。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接受這筆錢,“這麼多錢,我也沒地方放。”
“沒事,先放在我的儲物櫃裡,以後等你成年辦了銀行卡,你再存銀行卡上。”
秦甯琛嘴唇動了動,最終沒再開口拒絕。
先這樣吧,他這個系統,脾氣大着,他再拒絕,恐怕就得生氣了。
先這樣拖着,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謝謝。”
遲秋黑白分明的雙眼彎了彎,幹淨的眼底倒映着眼前人的身影,“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
遲秋的臉沐浴在陽光底下,金色的光線将他臉上細小的絨毛照的一清二楚,皮膚細膩光滑,配上如玫瑰般燦爛的笑容,美得讓人心顫。
秦甯琛眸底驟然迸發出讓人心驚的占有和瘋狂,他低下頭,沒讓遲秋捕捉到,垂下的手背青筋暴起,極力壓制。
半晌後,他才開口,聲音低沉,帶着沙啞,“嗯,朋友。”
因着這一連串的事浪費了不少時間,這會已經到了中午,遲秋将行李箱收進了系統儲物櫃,照舊跟着秦甯琛回家,然後再給他開小竈。
下午重新回到教室時,遲秋察覺到教室的氛圍又變了。
班裡同學不像前段時間那樣躲着秦甯琛,但又像害怕什麼,躊躇不定,不敢上前。
上午的事情終究還是在學校裡傳開了,雖然處理的及時,但架不住八卦的威力,好在大家對校長的處理方式還算滿意。
不然學校有些這樣的老師,家長也不會安心。
班裡的同學有心想和秦甯琛重新打好關系,明年就是高三,馬上要高考,有些人還是想考個好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