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附和,“醫生,我兒子從小身體就好,沒什麼不良嗜好,怎麼會得尿毒症。”
涉及到專業領域,劉醫生堅定道,“不會錯,我建議你們盡快辦理住院進行治療。”
劉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我可憐的耀耀啊,怎麼就得了這個病,這不是要了媽的命——”
秦耀年紀小,不知道尿毒症是什麼病,看見劉紅哭的這麼傷心,也跟着哭了起來,辦公室裡一下嘈雜起來。
劉醫生頭疼,很多病人家屬都是這樣,接受不了現實就開始哭,以為這樣就能躲過一切。
他把目光投向秦江,希望這男人能勸解下家人。
秦江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呆愣良久後開口,“别哭了,先去給兒子辦住院。”
劉紅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裡,沒有聽見秦江在說什麼。
直到秦江吼了一聲,“别哭了!給兒子辦理住院去,哭哭啼啼有什麼用,耽誤了兒子治療。”
驟然爆發的聲音讓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劉醫生吓了一跳,“這位家屬,你冷靜點。”
劉紅被吼的哆嗦了一下,理智回籠,她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站起來,腳步不穩的跟着護士去辦理住院。
秦江則留在辦公室,聽劉醫生分析病情和治療方案。
秦甯琛走出辦公室,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牆邊。
“這下麻煩了。”遲秋蹙着眉。
尿毒症最好的方法是換腎,錢的事不用擔心,秦江小兩口有那麼多存款,涉及到他們平時最疼愛的兒子,遲秋可不信他們會藏着掖着。
難在腎源,很多人一輩子都等不到。
高考在及,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他擔心會影響到秦甯琛。
秦甯琛垂眸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後才道,“順其自然。”
秦耀當晚住進了醫院,秦江和劉紅回了一趟家拿換洗衣服,兩人輪流陪護。
一晃半個月過去,期間秦耀做了一次血液透析,疼的他嚎啕大哭,哭着鬧着不要呆在醫院,想回家。
劉紅眼眶已哭的通紅,不停的安慰秦耀,“耀耀乖,我們要治病,病好了才能回家。”
秦耀的脾氣越來越差,動不動就摔東西,罵人,隻有秦江在的時候才會老實一些。
“秦甯琛,以後你每天來醫院照顧耀耀,晚上就在病床邊打地鋪,照顧不好看我怎麼教訓你。”
年已經過完,大家開始陸陸續續上班,秦江的工地明天開工,劉紅也要繼續去擺攤,照顧秦耀的任務隻能交給秦甯琛。
“媽,我馬上要開學了。”
劉紅眼睛一瞪,“上學?上什麼學?耀耀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去上學,給我留下照顧耀耀。”
“馬上就要高考,這是最後半學期了,放學後我會馬上來醫院照顧秦耀。”秦甯琛垂眸,雖然他知道結果,還是想盡力争取。
秦耀的病房比之前那個病房人少,這次是雙人病房,旁邊是個中年女人,同樣是尿毒症患者。
秦甯琛看着和她女兒差不多的歲數,見此道,“該上學還是得上學,高考多重要,可不能錯過,況且這也是個孩子,怎麼照顧的好另一個孩子,你們還是請一個護工比較好。”
雖然秦耀小小年紀得了尿毒症可憐,可中年女人同他一個病房相處了這麼久,早了解秦耀就是個熊孩子,整天吵鬧打罵,中年女人對他實在沒有好印象。
反觀另一個孩子,聽話懂事,一有時間就看書學習,一看就是個好孩子,中年女人的心一下就偏向了秦甯琛。
“請護工?”劉紅一聽跳了起來,“請護工不要錢?你給我們出錢嗎?我養他這麼久,家裡出了事,難道不應該出一份力,這是我們家的事,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
劉紅着重加深了外人兩字。
中年女人是個好脾氣,被這樣怼了隻是歎了口氣。
劉紅有一點說的對,這畢竟是他們自己的家事,她一個外人确實插不上嘴。
“你媽說的對。”秦江道,“這學就不要上了,你以後留下照顧秦耀,等秦耀好了後,直接去打工,讀那麼多書,最後還不是出來打工,都一樣。”
他們之前就不想讓秦甯琛繼續讀書,隻不過被那個多管閑事的許老師威脅,也怕事情傳開影響到秦耀。
如今秦耀生病,暫時上不了學,他們要去賺治病錢,家裡除了秦甯琛沒人抽的出空,讓秦甯琛退學是順水推舟的事,他們是被逼無奈,任誰也說不了什麼。
秦江開口,這件事基本沒有回旋餘地。
為了防止秦甯琛不聽話,偷偷跑去上學,秦江道,“我現在就給你們學校打電話退學。”
遲秋氣炸了,沒忍住爆了粗口,“這個老逼登,秦耀是他兒子,難道你就不是嗎?”
以秦甯琛如今的成績,考上京市大學不是問題,京市大學是國内的頂尖大學,隻要進了這群學校,未來絕對不可限量。
眼看美好未來近在咫尺,卻半道夭折,說不生氣那肯定是假的。
秦江腦子簡直有坑,高中學曆出去打工和名牌大學出去打工能一樣嗎?
不對,秦甯琛如果現在退學,連高中學曆都不是。
遲秋眼睛死死瞪着秦江劉紅兩口子,看着劉紅對秦耀噓寒問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惑,對秦甯琛道,“你說,你會不會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