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睜開眼,一眼看見秦甯琛正端着一個碗,埋頭吃面。
“秦甯琛!”秦耀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你,你敢偷吃!”
“怎麼說話的。”遲秋擡頭,不悅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他很早就看秦耀不順眼了,如今終于有機會現場怼。
秦耀聽見陌生的聲音,這才發現秦甯琛旁邊還有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少年,“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遲秋又翻了個白眼。
秦耀看出遲秋不好惹,不再跟他說話,而是将矛頭指向了秦甯琛,“喂,秦甯琛,爸媽是讓你來照顧我的,你怎麼可以自己在這偷吃。”
旁邊的柳麗聽不下去,解釋道,“你哥照顧你也挺辛苦,他吃早餐是應該的,不算偷吃。”
“在家裡隻有我們吃飯時他才能吃,現在我還沒吃上,他就吃了,怎麼不算偷吃。”秦耀一臉理所當然,“而且爸媽留下的錢都是給我用的,他憑什麼自己買着吃。”
“你這孩子…”柳麗被他這番話驚的瞠目結舌,光憑這幾句話,就能猜到秦甯琛在家過的是什麼日子,秦家兩口子對秦甯琛又是什麼态度,否則秦耀不會是這個态度。
想到這裡,柳麗看向秦甯琛的目光裡帶上了幾絲同情。
遲秋‘砰’的一下把筷子放在了桌上,“他的早餐是我買的,不行嗎?”
“你買的?”秦耀明顯不信,誰會花錢給别人買東西,“那我的早餐呢?”
秦甯琛将保溫盒遞給他,“這是媽早上炖的粥,還有一個雞蛋。”
他聲音淺淡,看向秦耀的眼神極為冷漠,“媽沒有給我錢,早餐是我早上回家從家裡帶的,以後的午餐和晚餐都會從家裡送來。”
以前做飯的活大多都是秦甯琛做,現在秦甯琛要在醫院照顧秦耀,這些活劉紅接過去了,不過秦甯琛每天得回家帶飯來醫院給秦耀。
秦耀低頭看了眼保溫盒裡,沒滋沒味的白粥,又看了眼秦甯琛那邊,香味濃郁的面條,立刻不幹了。
“我也要吃面。”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秦耀感覺好多了,身上力氣逐漸恢複,胃口也好了不少,不再動不動犯惡心。
秦甯琛一點不慣着他,“你不能吃油味重的東西,而且我也沒錢,買不了。”
“我不管!”秦耀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指着遲秋道,“你讓他給我買,我就要吃。”
粗短的手指恨不得杵到遲秋臉上,秦甯琛臉色沉了下來,擋在遲秋面前,伸手直接将他的手指握住彎折。
“啊——疼疼疼,松手。”秦耀疼的大叫起來,用力想把手抽回,秦甯琛卻紋絲不動,反而越來越用力,似乎想把他的手指捏碎。
“道歉。”秦甯琛冷聲道。
遲秋正在欣賞秦耀的慘樣,高興秦甯琛對家裡人終于舍得硬氣起來了,聞言愣怔了片刻。
秦甯琛是為了他?
意識到這點,遲秋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被蜜糖包裹住一樣,心裡甜滋滋的,圓圓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他從秦甯琛背後探出半個頭,狐假虎威道,“對,給我道歉。”
“我憑什麼…啊疼…”秦耀本想嘴硬一些,可手太疼了,現在爸媽也不在這裡,沒人給他撐腰,他哭嚎道,“對,對不起。”
秦甯琛這才松開他的手,在保溫盒上敲了敲,“吃。”
秦耀迅速收回手,另一隻手輕輕揉着疼痛難忍的手,見沒事了,那股嚣張勁又湧了上來,憤恨道,“你等着,我要告訴我媽你欺負我,我讓媽打你。”
秦甯琛充耳不聞,重複了一遍,“吃。”
秦耀肚子确實餓了,雖然不想吃幹巴巴的粥,也比餓肚子強。
不情不願的将粥和雞蛋吃完,秦耀重新躺了下去,将遊戲機拿出來玩。
隻要秦耀不作妖,他做什麼秦甯琛都不會管。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一個男人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從相貌上看,兩人應該是父女。
躺在床上的柳麗見到兩人,從床上半坐起來,笑着道,“你們來了。”
“媽。”少女幾步上前,走到病床前,輕輕抱了抱柳麗,嬌嗔道,“我想你了。”
“這麼大了還撒嬌羞不羞。”男人跟在後面,嘴裡說着責備的話,臉上卻帶着溫和的笑。
動作熟練的将小桌子支撐在床上,男人将帶來的早餐一一擺放出來,都是低鹽低脂的食物,“最近身體怎麼樣?等過幾天公司放假了,我來陪你。”
“跟平時一樣,沒大問題,”柳麗看着男人眼底的青黑,疼惜不已,“公司休息就在家裡好好休息,我這裡不用陪,有什麼事叫醫生護士,很方便。”
“媽,爸這不是想你,想陪着你。”少女黃雅在一旁笑嘻嘻開口,“等我高考結束了,也天天來陪你。”
一家三口的氣氛和諧輕松,沒有被嚴重疾病籠罩的絕望和悲傷,仿佛柳麗得的不是尿毒症,而是普通的感冒。
柳麗因為丈夫和女兒的到來很開心,注意到一旁的秦甯琛和遲秋,介紹道,“甯琛,丘球,這是我丈夫,姓黃,女兒黃雅,這次他們剛好有時間,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