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秋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會陪着你的。”
“球球,”秦甯琛輕聲喚了一聲,眼眸認真,“你會一直陪着我嗎?永遠都不離開。”
遲秋聞言,心中遲疑起來。
他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身體,那時便會離開秦甯琛,不可能一直陪着對方。
片刻的停頓給了秦甯琛答案,他眸底暗沉晦澀,面色卻蒼白了幾分,似是控制不住情緒般,伸手将近在咫尺的人抱進懷裡,腦袋埋進對方頸窩,聲線帶着幾分哽咽,“球球,我隻有你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熾熱的吐息噴灑在頸項,遲秋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卻被抱的更緊,緊貼的身體任何變化雙方都能感知到,他清楚的感受到秦甯琛的身體在顫抖。
過度親密接觸的别扭一下被抛之腦後,遲秋心軟了,緩緩擡起雙臂回抱。
秦甯琛剛得知身世的真相,如今正是最艱難的時候,自己身為他唯一的朋友,理應給他支撐,這個時候說會離開,确實不太好。
如果以後回到自己的身體,他也可以用真實身份和秦甯琛接觸成為朋友,相處了這麼久,遲秋自認已經了解了秦甯琛的為人,就算把真實身份告訴對方也沒事。
想清楚後,他側頭道,“好,我會一直陪着你,不離開。”
“真的?”秦甯琛沒擡頭,聲音悶悶的再次确認。
“真的。”
遲秋語氣肯定,“我是你的系統,當然不會離開你。”
秦甯琛在柔軟白嫩的頸間念念不舍的蹭了蹭,眼底的餍足和貪婪在擡頭的一瞬盡數消失,隻餘星點的濕潤和脆弱,像剛哭過一般。
“你會騙我嗎?”
他再次開口,似格外不安,心底的想法卻截然相反,千萬不要騙他,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
“不會。”
遲秋澄澈幹淨的眼睛直直望進對方眼裡,知道秦甯琛現在沒有安全感,一向沒什麼耐心的遲小少爺不厭其煩的回答着相似的問題。
總算,秦甯琛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眉目舒展,看起來既脆弱又堅強,像極了甯折不屈的小白花。
遺憾的松開手中纖細的腰,他輕聲道,“我相信你。”
終于安慰好了秦甯琛,遲秋如同完成了宏偉大業,連連感歎,原來安慰一個人這麼難。
脖頸間好似還殘存着另一個人的溫度,他不自覺擡手摸了摸,摸了一手的粘膩。
遲秋:?
記憶回籠,他的眼睛立馬落在了秦甯琛的臉上,一張臉皺成了苦瓜,“藥都蹭掉了。”
“藥?”秦甯琛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對啊,”遲秋倒豆子一般,小嘴巴拉巴拉的将劉紅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語氣憤慨,最後問道,“現在還疼嗎?”
秦甯琛心如止水,如今,劉紅包括秦家任何一個人的行為,都不再會對他造成心理傷害。
不過,面對眼前這個為他抱不平的小系統,他心思微動,“疼。”
遲秋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從系統儲物櫃将先前的藥膏拿出來,“再擦點藥。”
将藥膏遞給秦甯琛,對方卻并沒有接,眼眸濕潤帶着祈求,“球球,幫我擦。”
遲秋鼓了鼓雙腮,收回手,默默腹诽,今天的秦甯琛真愛撒嬌,不過他并不反感,甚至有種詭異的滿足。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嘴上嘟囔了幾句,他乖乖拿起棉簽,重新給秦甯琛上藥。
燈光灑下,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暖光,黑色鴨羽低垂,在眼睑處投下一片陰影,小臉緊繃,嚴肅又認真。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秦甯琛不複方才的可憐,目光似要将眼前的人吞噬融入身體,又帶着點小心翼翼,怕将人吓跑,既矛盾又糾結。
“好了。”遲秋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将被扇的半張臉全部塗上了藥膏,看起來又油又粘膩。
一張好看的俊臉硬生生被他糟蹋了,他自覺心虛,不敢去看秦甯琛。
兩人沒有浪費太多時間,查看了沒有落下的東西,隐身穿牆而過。
門被鎖對普通人來說确實有難度,對手握各種系統道具的遲秋來說,都是小意思,完全可以視若無物。
出了房間門,整個家靜悄悄的,秦江兩口子都不在。
上次從京市回來後,為了防止秦江和劉紅發現不對,秦甯琛将自己的身份證放了回去,如今他要離開,自然要把身份證拿回來。
至于戶口的問題,隻能等以後再想辦法了。
他進了主卧,在藏證件的地方拿了身份證,遲秋跟在後面,看見存折,不由蠢蠢欲動。
要是這麼大筆錢不見了,秦江和劉紅肯定覺得天都塌了,憑劉紅那個愛财的程度,指不定要在地上撒潑滾打,想到那個可能,他不由樂出了聲。
“怎麼了?”
“沒什麼。”遲秋立刻裝作乖巧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