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提到那筆錢,劉紅一下炸毛,“那是我救你的報酬,如果沒有我,說不定你早就被山裡的狼叼走了。”
“快讓警察放我們出去,”秦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隻想趕緊離開這裡。
“出去?”秦甯琛挑眉,似笑非笑,“你們不知道嗎?私自收養可是違法行為,加上之前你們囚禁我,企圖強迫挖腎,十年之内,你們都要待在裡面。”
“不可能!”劉紅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撲了上來,“再亂說話,我撕了你這張嘴。”
自從秦甯琛離開秦家之後,劉紅基本沒休息好,每天不是在找人就是在醫院照顧秦耀,晚上更是擔憂的睡不着。
如今又被帶進警局,心裡多種負面情緒交疊,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一個不穩直接摔倒了。
倒在地上的劉紅先是愣怔了片刻,随後情緒徹底崩潰,大哭了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白眼狼啊,竟然想把爸媽送進牢裡。”
秦江瞪着一雙赤目,眼睛仿佛能滴下血來,眼神兇狠,“你說的是真的?”
當初做這些事後,他心裡也有些不安,四處偷偷打探過後果,隻是心裡始終抱有僥幸心理,覺得隻要不被人發現就行。
他對秦甯琛的說辭完全相信,詢問隻不過是想再次确認而已。
秦甯琛身姿挺拔,平靜與他對視,沒有一絲懼意,“自然。”
在對方情緒即将要爆發時,話鋒一轉,“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用坐牢,但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秦江渾身緊繃,死死盯着他,聲音仿佛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什麼條件?”
一旁的劉紅也停止了哭泣,一瞬間房間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第一,除去這些年你們為我花費的費用,賣玉剩下的錢全部還給我。”
話音剛落,被便劉紅尖聲打斷,“不可能!”
那些錢她早就規劃好了,一部分給秦耀治病,剩下的則留着給秦耀買房子娶媳婦,誰都别想拿!
“看來你們是不想出去了。”
“閉嘴!”秦江粗聲粗氣的打斷劉紅,暗罵她愚蠢,現在是在乎錢的事嗎?最關鍵的是趕緊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出不去,要錢有什麼用。
秦甯琛見他們安靜下來,再次開口,“第二個條件,我要遷出戶口。”
不等他們反應,秦甯琛繼續道,“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了再找我。”說完徑直出了房間。
秦江和劉紅的覺悟比他想的要快,第二天,便讓警察來找他,說想清楚了。
“我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錢不能全部給你。”秦江道,“我們需要留下給秦耀做手術的錢,包括後續的一些費用,50萬。”
秦甯琛冷笑一聲,轉身就走,“看來你們沒想清楚。”
“40萬!”
秦甯琛繼續走。
“30萬。”
離開的腳步絲毫不停頓。
秦江咬了咬牙,艱難道,“25萬!”
秦甯琛的腳步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成交。”
事情敲定後,手續辦起來非常快,不到一個星期,戶口和錢的事全部解決。
劉紅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醫院,去看望秦耀。
秦江倒是想找秦甯琛的麻煩,可惜自上次見面後,秦甯琛一直沒再出現,他也不知道對方住在哪。
而此時的秦甯琛,已經帶着僅有的東西,坐上了前往京市的車。
遲秋覺得秦甯琛還是太心軟了,就憑秦江和劉紅這些年對他的虐待,就不該給錢,不讓坐牢已經是最大的寬容。
這樣想着,他也忍不住說了出來,“就不該給他們留錢做手術,你以後不要這樣心軟了,會吃虧。”
秦甯琛笑了笑,低聲應道,“好,球球以後要看牢我。”
心軟麼?那可不見得。
沒錢做手術,秦耀死後他們或許會難過,但時間會磨平一切,也許一年,兩年,五年,秦耀的死會被他們淡忘,他們可能會再生下一個孩子,過着貧窮但平靜的生活。
這怎麼可以呢。
他去醫院問了,當初腎髒匹配上的,不止有他,還有秦江。
因為劉紅最初決定用他的腎,醫院便将院裡的腎源給了其他需要的人,現在他的腎不可能捐給秦耀,要想給秦耀做手術,隻能用秦江的。
憑着他們現在對秦耀的疼愛,肯定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秦耀死,最終的結果就是秦江捐腎。
25萬堪堪夠他們做手術,術後的康複費用就夠他們頭疼了。
更何況可能出現的排斥反應,換腎可不代表一定會痊愈。
而秦江失去了一顆腎,身體大不如前,肯定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做體力活,全家的擔子一下壓在了劉紅身上。
一年兩年還好,五年十年呢。
他們會在這種折磨中消耗僅存的愛意,逐漸怨怼吵架,相互抱怨,以後相看兩厭。
餘生,他們都将在痛苦中度過,這才是最适合他們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