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哪兒都比不上?
名為不甘和嫉妒的情緒急速攀升,昏暗的廊燈下,遲盛的面容近乎扭曲。
他大跨步上前抓住了景瞬的手臂,充斥着醉意的眸底開始浮動惡意,“景瞬!你有什麼資格來點評我?”
“你放開我!”
“我偏不放!”
遲盛用蠻力将景瞬從輪椅上拽了起來,還一腳踹翻了他身後的輪椅,“你以為和遲歸在一起就萬事大吉了?”
哐當!
輪椅砸在地上,發出沉重聲響。
失了支撐的景瞬往下一栽,而遲盛更為野蠻地踹開了一側廂房的門,将他重重推了進去。
景瞬毫無防備地摔在地上,後背連着腰椎泛起了不正常的鑽心的鈍痛,呼吸凝固。
恍惚間,景瞬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雪夜。
他看着遲盛将廂房木門上了鎖,一步步地靠近他、彎下腰,“景瞬,雖然我隻玩女人,但我今天可以為你破一次例!”
遲盛扯掉景瞬的黑色圍巾,強行跪壓在他的身上,“你以為遲歸有多愛你?你以為他能忍受你和我發生關系?”
“遲盛!你瘋了嗎!滾開!”
“我這不是瘋給你看嗎?”遲盛的臉上浮動惡意,指尖觸碰到了景瞬滑膩的頸側,“阿景,我對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
景瞬隻感覺胃裡翻湧得厲害,咬緊了牙齒才忍住嘔吐,他趁亂探入自己的大衣口袋,在遲盛俯身貼身的瞬間,迅速将手中的物品抵了上去。
滋滋滋!
強勁的電流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流遍全身,遲盛毫無防備中招,抽搐着倒在一側!
景瞬爬出他的控制,又一次用力地将手電棒抵了上去,沉着臉色直接調到了最大檔。
“啊——”
遲盛被電到發出近乎破碎的音節,癱軟在地上抽搐。
景瞬打開電棒的另外一頭,露出一節小小的刀刃,冷光掠過他猩紅的眼尾,映照出那近乎瘋狂的、陰鸷的殺意。
“遲盛,這是你自找的!”
利刃刺破西裝面料,溫熱的液體濺在了手上。
遲盛感受到大腿傳來的劇痛,原本被電麻的大腦又被激得清醒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抽氣,企圖逃離的景瞬,“你……你……”
黑暗中,景瞬的神色像是變了一個人,“我讓你動了嗎!”
手起刀落,遲盛的右腿也被紮出一個血洞。
在雙重痛苦的加持下,遲盛臉色頃刻慘白,可刀刃還刺在腿上,唬得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景瞬緊攥着電擊刀不放,沾上血迹的手背泛起淡色青筋,他盯着滿臉恐懼的遲盛,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對方傷害他的畫面——
“景瞬就是個這輩子隻能坐輪椅的廢物,還是個男的,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我看見他那雙軟綿無力的腿就覺得惡心想吐,壓根碰都沒有碰過,哪裡提得起興趣?”
“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啊,這幾年就喜歡躲在監控後面看他不小心摔倒後、在地上拖着雙腿狼狽爬行的樣子,可有趣了。”
“……”
景瞬盯着痛苦到扭曲的遲盛,滿心荒涼。
曾幾何時,他是真的信任過眼前人,也真将對方那點虛假的“關愛”當成活下去的一絲希望!
哪怕不是出于戀人,那也是出于多年友情的信任和依賴。
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呢?
是被刻意拖延、失去了站起來的機會,是被當成逗趣玩物一樣羞辱,是被故意推倒在冷冰冰的地上,更是遲盛的見死不救、無情離去!
如果不是僥幸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他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也許是察覺到景瞬的失神,恢複了一點兒力氣的遲盛伸手就想要将他推開。
景瞬眼疾手快,狠狠将刀刃往下一劃。
“啊!”
遲盛疼得大叫,“景瞬,我要殺了你!”
但是再擡眼,沾了血的刀刃就已經抵在了他的眼前。
啪嗒。
凝聚在刀尖的血砸了下來。
持刀的景瞬渾身都在發抖,眼裡充斥着痛苦和瘋狂,“……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什麼都不怕,你要不要試試?”
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真實和虛幻交織着帶來痛苦。
他隻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積年累月的負面情緒,内心全面爆發的黑暗正在一點一點蠶食着他的靈魂!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眼前人一塊下地獄!
——轟!
下一秒,上了栓的木門被人從外轟然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