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拍過戲嗎?”
“沒有,這會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很期待能跟江老師搭戲。”
江池扭頭吩咐副導兒把人拉群裡,連試戲都免了,導演倒也沒說什麼。
小侯爺這個角色,其實覃霧要頂掉的那個人也是個資源咖,長得比覃霧醜,後台沒魏家硬,連人氣都沒有娛樂圈新晉小粉紅的覃霧高。盡管導演心裡鄙視這種一無是處的蹭熱度行為,但左右都是兩坨垃圾,他還不如挑個盤靓條順的。
畢竟原著裡的小侯爺是個纨绔世家子,他怎麼都不應該長得醜啊,估計江影帝也受不了資本家醜孩子那張驢臉了,所以定妝照拍了遲遲不讓發出去。
被領着去宿舍安頓的路上,覃霧咔嚓拍了一張攝影棚的照片發給他經紀人:順利進組。
他經紀人回了他一個貓咪捧着三炷香的表情包,惹得覃霧笑眯了眼睛。
劇組拍戲的地方在深山老林裡,不是某大名鼎鼎的流水線影視城,是導演親自包了一片荒地花費三年心血一比一搭建出來的實景,亭台樓閣、水榭浮橋應有盡有,喬裝成古風元素的攝像頭遍布了整座城鎮。據說《盛世風華》是導演許墨的封山之作,所以上上下下都很盡心。
覃霧的戲份在三天後,但依照慣例他們這些小演員不管有沒有通告都要晚上八、九點鐘坐在一起圍讀劇本的,等導演和前輩們下戲了再去請教。
作為新來的,别的小演員們三五成群湊堆的時候,覃霧隻有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翻看着薄薄的幾頁紙。
他的耳力遠超常人,聽得很清楚别人在議論他是個資源咖,卻連個助理和保姆車也沒有,顯然是待遇不怎麼樣的。連場務小哥兒都知道他得罪了影帝江池,在給大家分礦泉水、分水果的時候故意略過他。
棚子裡悶熱又不通風,頭頂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主創們沒來的時候他們都是由助理導演領着一遍遍順台詞的,兩個小時下來講的覃霧嘴唇都幹裂了。
好在外面叮叮咣咣搬運設備的聲音不斷,主創們今日戲份應該收工了。
許導進來時就發現屋棚裡泾渭分明而覃霧面前空空蕩蕩的,又有什麼不明白的。人小孩白天剛進組時水靈靈的一張臉也枯萎了不少,頓時有點不落忍,雖然他在圈子裡的風評一向是嚴厲教父但還不至于苛待演員啊。
他剛想讓人遞水就被編劇眼神制止了。别管,導演下場拉偏架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想混演藝圈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是趁早收拾東西回家吧。
身為男主角的江池卸了妝還是要露面的,還滴着水的濕發充滿了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深V領的絲綢襯衫慵懶有型,但是他那個狂熱小粉絲根本不饞他身子,隻眼巴巴望着江池助理捧着的冰鎮食盒——男主角兼投資人專屬獨一份的。
覃霧哪裡看不出來自己被針對了,許導在上面拆解演戲思路的時候,他就在底下悄摸摸給江池發消息。
“你的小挂件要渴死了,救我。”
安靜夜空裡傳來叮咚一聲,許導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掃視下去的時候,隻看到江池在擺弄手機。算了算了,人家三金大滿貫影帝本來也不用聽課。
江池擡眸望了眼那可憐巴巴的小孩,這玩意兒算是雛鳥情節嗎?他在這劇組裡隻認得自己一個人,所以受了委屈居然向仇人告狀?
畢竟也三十歲的人了,江池不屑于這種低端的打壓手段,他低聲吩咐了幾句,在娛樂圈都算是很有地位的江池助理就親自給覃霧送了兩瓶水,還分了一桶冰西瓜給他。
覃霧滿眼感激,而這老男人也隻是敲了幾個字回他:吃吧,不然又該去微博上講我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