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舍得灌他,祁京墨接過那滿滿的一杯酒自己喝了。
喉結滾動時,那雙眼睛低垂着死死釘在覃霧身上,既然他一輩子擺脫不了這個深潭,那就把這人也拽下來。
有個赝品在身邊陪着,就像是吃了一片安慰劑,雖然不治病但是止疼。
頂着這獸性的眼神,覃霧也不怵他:“瞪什麼瞪,你又該吃藥了?”
祁大少不愛聽這個,晃悠到樓下吹風去了。
京郊的簡陋會場裡是沒有停機坪這種高檔東西的,所以當螺旋槳的劇烈轟鳴聲響起的時候,除了耳朵聾了的人以外所有人都知道有位大人物到場了。
可比晏二少那橫沖直撞的超跑有氣質多了。
“出來接我。”覃霧正醞釀睡意的時候,他的手機震了一下。
覃霧火燒火燎地起身,沖出去之前都沒忘了囑咐這群狐朋狗友。“一會兒别亂說話哈,我家金主查崗來了。”
席铮的私人飛機就停在了那輛被燒成了廢墟的豪車旁邊,襯托得那已經融化成了一具金屬框架的跑車更加寒碜,别說,還挺有藝術感。
那雙锃亮的皮鞋緩步踏下來,男人西裝革履衣品不凡,睥睨矜貴的神色像是剛從董事會上下來一樣,眉頭微皺,扯松了的領帶似帶着些風塵仆仆的倦意。
許是久居上位養成的氣場,席铮一來就和在場的鬥雞走馬的二世祖們天壤之别,衆人也有些不經意的眼神回避,誰也不敢直視着他。
廢話,圈子裡的對照組來了。這幫二世祖們從小到大沒少被家裡人耳提面命:看看人家席家小孩……
“這就是你買的車?”
“額,豪車、碎片。”
覃霧一陣心虛,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把前夫哥當大怨種了。
他不擅長扮演這種下位者的角色,如今惹出了禍事,也隻能學着電視劇裡見過的金絲雀模樣,委屈巴巴地向自家金主靠攏過去,還不待說話就先軟綿綿地撲人家懷裡了,腦袋親昵地拱拱席铮。
席铮掰過人的臉頰,看着他帶着些醉意的雲蒸霞蔚的漂亮臉蛋,濕漉漉地泛紅的眼圈,不開口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以及因為臉皮薄所以背着所有人偷偷掐他腰的不安分手指。
雖然矯揉造作,但生得實在好看,所以席總也沒把人當場扔出去。
覃霧:我好柔弱呀。
席總:接收到了,他家小騙子又在裝乖。
演技實在是稀爛,席铮感覺都不需要特意在娛樂圈雪藏他了。
直到覃霧被人乖乖拉着手腕進入會場,祁京墨和魏二兩個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們實在沒辦法把這個人和幾個小時前豪擲千金的會場一霸聯系到一起。魏二渾身惡寒,又回想起了自己被人支配着瘋狂加價時候的恐懼。
你就這麼聽他的話?祁狗眸色陰鸷,也臭着臉跟進去了。
今晚本該衆星捧月的晏非視力極好,他站在花園露台上洞察了一切。
他看着那張肖似晏淮央的臉,以及給他撐腰的席铮,還有跟在一旁隐隐充當保護傘的某個瘋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好手段啊,這一局輸得不冤。
人家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真正的美人計從來不是庸脂俗粉,而是精心設計的故人重逢,連自己都恍惚了一瞬差點被騙過去。
而此時躲在附近偷看的賓客們也才後知後覺的醒過味兒來。他們雖然也覺得那張臉瞧着面熟,但是畢竟跟晏家那位見得少,沒往那塊聯想,但當這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天然就是主角團的氣場,在記憶中盤桓着想忘都忘不掉。
隻不過,該不該提醒一下席總呢?您頭上好像有點綠油油。
看客們哪個瓜都沒漏,分明瞅見了那豪門金絲雀跟至少兩位少爺拉拉扯扯的…… 這這這成何體統。
他們望向覃霧的背影都有那麼些欽佩,風月場上遊走的夜莺見過了,但是能夠得着頂級圈子的人真不多,人家倒好一次勾搭了好幾個?
也不怕炮仗點多了炸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