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铮剛拉開車門,他家小情人就自顧自地往後座跑。啧,真把我當司機了?
“忘了忘了。”覃霧從善如流地坐在了男人的副駕駛上。
一路上,男人果然信守承諾地開着車,路遇紅燈時也會慢條斯理地停下來觀望,他的車技和他的人一樣優雅從容又沒有多少花哨的動作。
但在紅燈轉綠時稍微有一兩秒的遲疑,似乎很是生疏,男人為了方便操控還卷起了兩截衣袖,攥緊方向盤時手臂上的青筋鼓動着散發出一股子熟男的魅力,那身價不菲的腕表就那樣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看得覃霧暗自發笑,這家夥外表冷若冰霜的,其實意外的好說話。
難得見他這麼緊繃着聚精會神,覃霧就有點想逗逗人家。
“你給我當司機,那待會兒不許插話哈,有職業素養的司機都是不會影響雇主談生意的。”
男人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那你如果出去和野男人約會,也不許我插話嗎?”
低沉的聲線裡帶着一股子不易察覺的委屈,覃霧覺得有趣,第一次發現這個生性涼薄的人也有點可愛,忍不住就想欺負他更多。
覃霧是倒打一耙的老手了,“瞧你這人,總把我想的那麼壞。既然這麼不想配合那就不用你了,請在下個路口把我放下。”
席總臉色一垮,一踩油門飙出去老遠。
從那場宴會回來以後,在覃霧打探着晏家的事情的同時,晏非也在查他的底細。
這人16歲以前的檔案幾乎是一片空白,被收養在雲嶺市孤山福利院。這座福利院确實存在,但是當晏非派去的人一一走訪院裡的護工阿姨們的時候,卻都說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孩子。曆任被救濟兒童的大合照也被翻找出來仔細比對,沒有一個孩子長大後的容貌和覃霧匹配得上。
他們也電話詢問了幾百位從這裡走出來的孩子,給他們看過覃霧的照片,也都說沒見過。如今的人臉識别技術很發達,更何況覃霧那張臉那麼出挑,沒道理所有人都說沒印象的啊。
除非,他的臉是假的,或者他的身世是假的。
所以三天前一個不知名的電話播進了覃霧的手機裡,晏非約他來這裡喝杯咖啡。
自以為掌握了這個騙子的實際把柄,晏非原本很悠閑的翹着二郎腿,也在心裡準備好了一段恩威并施的開場白,直到他見到了推門進來的席家掌權人——他名義上的“姐夫”。
草,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非要在這裡談嗎?
這個碰面場所是晏非精心挑選的,上流圈子裡默契遮掩着的黑市一般的私人會所,圈内見不得光的交易都在這裡進行。這裡的電子設備信号都是被屏蔽的,連飲品都是員工用手搖式咖啡機制作出來,所以速度極慢。
晏非差點都要站起來開溜了,下一秒才看到跟在席铮身後進門的覃霧。
這下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想到他要在身份這麼敏感的席铮面前,與一個外人謀劃着搶奪原本屬于他夫人的那份家産,晏非就有一種青天白日下被人扒掉衣服看光了的羞恥感。
小時候天天吃住都在一起,一個照面覃霧就知道這小子想開溜,于是一個箭步搶先走過去把人摁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啊,小晏總。”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晏非無聲控訴。
“不用理會,你約的客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