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霧不敢看向那邊了,走遠了幾步,幾口抽完了一根煙,濃烈的尼古丁劃過喉嚨的時候整個呼吸道都火辣辣的,嗆人,他随手向後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覺得自己又行了。
對上這小傻逼,有什麼可慫的?覃霧非常瞧不上當年的自己,誰還沒有點中二病和黑曆史了呢?泡夜店,飙車,打架,隻是别人的黑曆史随着歲月就能被沖淡了,等二十五六歲了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了,誰還會去跟他談論當年幹的傻缺事呢。但是晏淮央的黑曆史這不是被釘死在那了嗎?大下雨天的呼朋喚友出去飙車,然後撞崖了,這很光彩嗎?
所以他越看祁京墨在那一本正經的掃墓,越覺得臊得慌,感覺這人在羞辱自己。
他捏着煙頭,氣憤憤地扔在了附近的草叢裡,山頂上又沒有垃圾箱這個怪不得他,作為對晏少爺的報複。
剛幹完壞事,就被人抓個正着,祁京墨一言難盡地望着他。
“能不能尊重點我兄弟?”
祁京墨非常護犢子,看不得别人搞亂了央央的休息環境,走過去彎下腰撿起來了,高定的西裝褲彎折後連一絲褶皺都留不下,皮鞋踩在雜草裡的時候也是锃亮的,看得覃霧更是來氣。
他噶的太早了,當年這幫人現在全都混得光鮮亮麗的,這個總經理那個董事長的,連魏二那個憨貨走出去都能被尊稱一句小魏總。而他費了老大的勁歸來的時候隻穿成了個小明星,任誰都能來欺淩一把。
他命苦。
祁京墨把煙頭随手放進了衣服口袋裡,準備等下山後再扔掉。還殘留着微弱火星和熱度的煙頭燙了他一下,也燙醒了他,冥冥之中似乎察覺到了點什麼,然後就開始悄無聲息地觀察面前這人。
遊手好閑,溜溜哒哒的,看不出來有一丁點情緒起伏。
素質低,在别人的墳頭亂扔垃圾。
溜哒餓了,還毫不介意地蹲下來偷吃央央的貢品。
墓園裡是有傭人定期維護的,水果不新鮮了就會撤下去換掉。此刻的覃霧已經挑中了一個最大最水靈的大橘子,剝開來自己吃了大半了,絲毫沒有跟祁京墨招呼一句的意思。
不像。祁大少冷眼,設想了一下如果是央央來掃自己的墓,會說些什麼,會是什麼場景。但如果是幾年後心智更成熟的晏淮央呢,是不是一切行動路線就合理了?一時間心髒狂跳,手都有些抖,看向這人的懷疑值已經拉到了50%。
“央央你回來了?”
嗯?覃霧手裡的橘子瓣吓掉了一個,一扭頭才發現祁狗子是在跟墓碑自言自語。
“不要搞封建迷信。”某位最不科學的快穿宿主搖了搖頭,還大義凜然地批評上了。
看出來了,這人打死都不會承認的。祁京墨反思了一下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手段太溫和了脾氣也太好了,都沒把這人唬住怎麼能從他嘴裡榨出來實話呢。
他不緊不慢地給晏二發了個消息:人再借我幾天,席铮那邊你先幫我瞞着,就說人一直在晏老爺子跟前兒伺候着。
那邊秒回:成。你替我好好招待招待他,這小子太會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