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有女兒的,要是他女兒死的這麼慘,他肯定會崩潰。
隻要想到孩子被折磨的時候在喊着爸爸媽媽救她,他就有些受不了。
抹了抹眼淚他看向林時,“林隊我去外面等。”說完也沒等林時說話,他就先出去了。
林時看着他離開收回目光看向前頭緊閉的門,聽着裡面傳來的哭聲,聽着他們喊着自己女兒的名字,那般的撕心裂肺,聽得人心顫。
他跟着撇過了頭看向走廊盡頭的窗戶,外邊種着松樹,明明是那般的郁郁蔥蔥生機勃勃,可此時看着卻是破敗了不少。
與此同時,送報案人過來的民警将關于被害人的信息遞了過來。
剛剛已經有過介紹,他知道林時是南樞安城支隊過來的隊長,謝雲飛走了他就隻能将東西先給林時,“林隊,這個是我們臨時找出來的關于甯千千的信息。”
林時轉頭看了一眼,就是一張信息表。
“謝謝。”他道謝後接了過來,信息表上隻有姓名和家庭地址以及手機号,沒有照片。
上面隻寫了母親的一欄,但是父親的那一欄卻是空的。
又過了一會兒,緊閉的門被推開,哭聲散了些但哽咽聲還在不斷傳來。
林時也随之擡頭看去,看到甯千千的母親和朱老師一前一後的走出來,甯千千的母親哭的眼睛通紅,走路都有些走不穩。
站在旁邊的平欄派出所民警看到這,忙上去扶着。
林時見狀先給謝雲飛撥了個電話,号碼是剛剛上車時給的,随後他才看向朱老師,見他點頭後也清楚裡面的人正是甯千千本人。
雖說剛剛就已經能确定,但畢竟沒有親耳聽到,這會兒算是完全确定了。
瞧着這,他擡步走了過去,“你好,我是南樞省安城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隊長林時,關于這起案子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可以嗎?”邊說他邊拿出自己的證件。
女子不認識字,下意識看向旁邊送他們過來的民警。
民警點頭,“阿姨這是市裡調來的隊長。”
也是這話,甯千千的母親才點頭,眼眶依舊是紅彤彤的,耳鬓似乎都多了不少白發。
因為這裡是屍檢中心,進行詢問的地方也就暫時用了朱老師的辦公室。
剛剛出去的謝雲飛這會兒也已經回來了,他們此時就坐在辦公室裡。
辦公室并不大,人一多就顯得辦公室更擁擠了。
林時和謝雲飛坐在旁邊,謝雲飛手上拿着筆記本,平欄派出所的民警也拿着,還放上了錄音設備。
看着眼前的人低頭哭泣,林時抽了一張紙遞給她,簡單問了一些關于二老的姓名和家庭地址以及和甯千千的關系後,才知道甯千千的父親在之前的洪災中去世了,就剩下她們母女二人。
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當時信息表上隻有甯千千母親的名字,而沒有甯千千父親的名字。
又問了一些,他才問起甯千千失蹤的事。
雖然知道這對甯千千的母親是非常殘忍的,失去了丈夫現在連相依為命的女兒也沒了,根本無法想象她承受的痛苦有多少。
隻是這些事關案子,時間一旦拖久一些細節很可能就會遺忘,必須盡快詢問。
于是,他道:“能說一下甯千千失蹤前後的事嗎?”
甯千千的母親哭着點頭,手裡緊緊地抓着紙巾,幾度無法開口說話。
張了張口,好一會兒後她才用着沙啞的嗓音出聲,“前兩天千千感冒了有點不太舒服,今天早上更嚴重了,我想讓她休息一天但是她說廠裡忙,而且她剛進廠裡沒多久她不好請假,沒辦法就買了點藥吃。”說着還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照相館拍的,上邊的女生穿着一條碎花小裙,頭上帶着草帽,此時正笑盈盈地對着鏡頭比耶。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眼眶更紅了,随後才道:“中午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說要去醫院看一下,已經請假了,我本來以為她看完病就會回來,可她說還得回去上班,晚上的時候還給我打電話要加班不回家住了,要去朋友家住。”
“之前的時候她也有過加班太晚去朋友那邊住的,所以這次我也沒有多想,但是她到早上的時候一般都會給我打個電話,可是昨天早上她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也一直顯示電話關機,我就給她朋友打電話。”
“但是 ……但是……”後邊的話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眼淚一個勁的流,哭的嗓子都啞了。
平欄派出所的民警急忙出聲安慰,隻是發生這種事又要如何安慰。
林時知道她後邊要說什麼,應該也是甯千千朋友根本沒有見到甯千千。
果然下一刻甯千千母親哽咽出聲,“但是千千的朋友說晚上千千根本就沒有過去,她以為千千回家了,都怪我,都怪我,我晚上不應該睡這麼早的,要是我不睡那麼早千千會給我打電話确認她的安全,就是因為我每次都睡的早,千千不想吵醒我所以每次都是早上才給我打電話。”
“都怪我,都怪我,要死應該要我死,為什麼死的是我的千千!”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手捶胸,話音間都是懊悔,悔自己為什麼要睡得早,為什麼不能晚睡,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去接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