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飛镖從手中脫落,在空氣中劃出一條近乎筆直的線,然後穩穩地釘在了草靶的紅心上。
捏了捏眉心,陳與洙不得不承認昨晚沒睡好——貨車換來的積分一共隻夠換三十發麻醉镖,而按照地圖上的标注,那個據點差不多有二十來個盜獵者,這意味着她的彈藥量十分捉襟見肘。
三分之二的命中率,乍一看不是很高,但要知道二戰時期殺死一名士兵需要幾千甚至幾萬發子彈,雖說攻擊方式不太一樣,但自己這邊的要求真不算低。
于是今早趁着天還沒亮,她就起床做了一個草靶,用可回收的飛镖練習命中率,雖說飛镖和槍不能一概而論,但多少也能總結一些瞄準時的經驗。
“吼——”
吃飽喝足的雙嵴龍提醒她該出門了。
“知道了,”陳與洙把全部麻醉镖揣進外套口袋裡,然後将麻醉槍背在肩上,獵刀和火油之類的備用武器也都帶上了,“老規矩,你們兩個小家夥看家,我和雙嵴龍出門。”
“吱~”
腔骨龍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小盾龍則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雙嵴龍的新皮革鞍具的确舒服不少,金屬腳蹬和尼龍缰繩也使得她可以快速馳騁而不用擔心摔下來了,不得不說那個神秘人雖然摳搜得很,但每次送來的都是必要或急需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也算意外的靠譜。
“先不想這些,”她搖了搖頭,“專注這次行動,不然可真會有生命危險的。”
抵達那幾個人的營地,陳與洙先停在營地外的蘇鐵叢裡,快速對裡面的情況掃了一眼:人都齊全,看上去也沒有布置陷阱,應該安全。
甩了一下缰繩,雙嵴龍大踏着步伐邁入了營地範圍,原本還在制作箭矢的衆人全都被吓了一跳,以為是營地遭到了野生恐龍的襲擊,紛紛拿起背包準備跑路。
“是我,”陳與洙及時開口叫住了衆人,“不用怕,這是我的坐騎。”
“吼——”
雙嵴龍扭頭瞥了她一眼,對“坐騎”這個稱呼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可……可這是恐龍……”這次和她交涉的是一個年長些的女人。
“這裡到處都是恐龍,或者鳄魚,想不遇到都困難,”她撓了撓雙嵴龍的脖子和下巴,展示這個大家夥沒那麼危險,“你們商議的怎麼樣?”
“我們……其實沒想好,”幾個人的神色都很猶豫,“但我們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沒事,其實我也沒想好。
“還挺有自知之明,”至少陳與洙明面上還要保持一個有威懾力的形象,“走吧,我先帶你們去看一下,如果你們怕了,那就到時候再決定。”
衆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怎麼想這個人都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要是到時候再拒絕,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他們又能怎麼辦呢?這個人有槍,還有一隻大恐龍,不聽命令的話搞不好當場就要被處決了。
于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提出異議,他們老老實實地收拾好裝備,跟着大搖大擺的雙嵴龍往東北方向的森林走去。
沙沙沙——
合上地圖,陳與洙确認了自己的位置就在營地側面的一處矮叢林中,前面是一片被清理了植被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拔地而起的平頂小山,山頂就是盜獵者的據點,唯一的通路被兩個持槍的守衛盯着。
“不好下手啊……”
扭頭看向其他人,他們顯然也在發怵。
“兩個計劃,”簡單思索了一下,她開口道,“第一個,你們派兩個人繞路到守衛身後,同時打暈兩個守衛,然後我們潛入進去,想辦法把所有人都偷襲打暈。”
果然,這群人左搖右看了半天,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冒險的。
“第二個計劃,你們在外面用弓箭遠程射擊大門口,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趁機從後面的崖壁爬進營地,他們的營地中有大量被關押的雙嵴龍和鍊鳄,我把它們放出來,然後和你們前後夾擊盜獵者。”
“怎麼危險的活兒都讓我們幹?”有個膽大的不出意料地抱怨起來,“你呢?”
“我不會和你們一起行動。”
廢話,一起行動的話,可不就暴露了自己的槍其實隻是一把麻醉槍了嗎?
察覺到衆人情緒中微妙的不滿,陳與洙拍了拍雙嵴龍那白色的大腦袋,算是警告他們——就算不怕自己,至少也不要試圖近距離挑戰大型食肉恐龍。
衆人不再抱怨什麼,但也沒說要選擇哪個計劃,大有用沉默抗争的意思。
“裝啞巴是嗎?那戰利品我就獨吞了,”陳與洙轉身就要離開,“别忘了你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我又不是非要你們幫忙不可。”
“吼——”
雙嵴龍也沖他們大吼起來,大概是想表達不幫忙就是敵人了。
“我們……我們選第二個,”還是那個年長的女人代替衆人開口,“以我們的能力,順利潛入不太可能……留在外面的話,至少打不過還能跑。”
“好,那我一個人去潛入,”她拿起裝備,借助樹叢的遮蔽向更北方移動,“雙嵴龍會留在你們這裡,如果有盜獵者試圖沖出來,它會幫你們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