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瑞琳是個很溫柔的交際花,言談舉止特别招人喜歡,短短一會兒就刷滿了好多人的好感。她舉着酒杯踱步到白月練身邊,順着白月練的目光看過去:“你在看燕隊,你們是好朋友嗎?”
燕槐序正跟應溪山一塊看厲溫打麻将,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白月練結果瑞琳的酒杯,半真不假地歎了口氣:“是啊,燕隊總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哦?”瑞琳把金色打着卷的發絲挽到耳後:“哪位故人?說不定可以說給我聽聽?”
白月練面帶沉痛:“我前妻。”
瑞琳沒想到是這麼沉重的往事,也沒想到東嶽大帝居然有前妻:“噢,上帝,你的前妻現在在哪裡?”
白月練歎了口氣,兀自說:“我們曾是天下最般配的一對,山沒有棱角,天地合在一起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哀哉哀哉,世事無常。”
瑞琳聽得嘴巴微微張着,看了看白月練又看了看燕槐序,捂着嘴小聲道:“難道你把燕隊當做你前妻的代替品嗎?”
“什麼?”白月練說:“不不不,你可能不知道,燕隊就是我前妻!”
瑞琳不明白了:“可是你說世事無常,不是說你前妻不在了嗎?”
“唉,”白月練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說出來還有點難為情,家庭矛盾嘛,你懂的。我的妻子她現在不記得我了,而且跟我也不好,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她重新愛上我呢?”
瑞琳玻璃珠一樣的眼睛疑惑地看向燕槐序:“失憶?燕隊看起來不像是腦袋不好的人。”
白月練立刻道:“是啊,所以這才不尋常啊,我們這樣千古卓絕的愛情,就算是山沒有棱角,天地合在一起也不能分開!要是因為失憶分開了,豈不是很遺憾?!”
瑞琳一個外國佬,哪懂什麼山無棱天地合,被白月練說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十分有道理,又被白月練低眉耷拉眼的樣子給欺騙了,主動問道:“那真的很遺憾,你跟你的妻子要怎麼樣才能相認和好呢?”
白月練悄悄咪咪道:“這個簡單。你附耳過來……”
燕槐序以前沒怎麼接觸過麻将,但應溪山講解規則講得很清楚,跟在她身邊幫她解釋大家的打法,讓燕槐序也看得津津有味,終于明白一開始陳桐清為什麼老要指指點點了——厲溫的手氣真的很差。
已經轉了四圈了,她不是摸一個東風北風就是摸一個發财紅中這種完全用不上的,打出去的牌都夠湊好幾搭了,看得燕槐序也忍不住想指指點點:“要不把這幾個打出去得了,我看你也湊不上了。”
厲溫立刻吹胡子瞪眼:“你懂什麼?我這叫厚積薄發——南風。”
對面一個閻王立刻把牌一推:“胡了!謝謝謝謝,謝謝楚江王的厚積薄發,就等着你摸這個呢,哈哈哈哈哈!”
陳桐清馬上馬後炮道:“是吧,剛從叫你趕緊換氣口你不換,現在好了吧。”
厲溫打得滿臉通紅,把矛頭指向燕槐序和應溪山:“你倆在這看什麼?起開點擋我風水了!還有,應溪山你留的什麼眉毛,你是葬愛家族非主流嗎?!”
應溪山無辜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豆豆眉,問燕槐序:“不好看嗎?我看動漫上都流行這種眉毛。”
原來她的眉毛真是自己剃的,純中二病趕時髦。燕槐序低笑了兩聲:“好看。走吧,咱們喝飲料去,别擋了楚江王殿下的風水。”
厲溫嫌她陰陽怪氣,怒道:“一會兒就赢回來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燕槐序跟應溪山走到長桌旁邊,前者挑挑揀揀了一杯沒酒精的純果汁,端起來遞給應溪山,一擡眼看見西方地獄的賢者瑞琳走了過來。
瑞琳是典型的歐美甜心,笑起來特别招人喜歡,她跟兩人打了招呼,道:“應隊長,原來你在這裡!剛從我看見東嶽大帝正在尋找你呢。”
“白姐找我?”應溪山疑惑地張望了一番,看見白月練果然在不遠處的吧台旁邊坐着,于是跟燕槐序打了聲招呼:“燕隊,那我過去看看,待會再過來。”
應溪山剛一走,瑞琳就把手裡的紅酒遞過來:“中國有一句諺語,傳聞不如一見。今天見到燕隊,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您能在三位支隊長中占據一席之地了。”
燕槐序面無表情地掃過另外兩位支隊長——葬愛家族青少年一位,麻将狂熱分子即将脫鞋上炕假道士一位——覺得在這倆人中占據一席之地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于是一時分不清瑞琳到底是不是在陰陽怪氣她,隻好繃着臉沒回答。
瑞琳看不懂她的表情,隻好往下說道:“可真的說起傳聞不如一見,貴府的東嶽大帝,卻很出人意料呢。”
燕槐序一雙眼睛盯着瑞琳,盯得對方幾乎撐不住,才慢慢悠悠彎起了嘴角:“哦?”
不笑的時候還好,短短一個語氣詞,一旦融合在燕槐序的笑意裡,幾乎把瑞琳看愣了,此時此刻,面對着那樣一雙誘惑的眼睛,瑞琳才明白了為什麼東嶽大帝會對面前這個人念念不忘到那種程度。
這簡直是一隻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