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的,是幾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面對着可怖的扭曲,安娜傾瀉了槍膛裡的子彈。
但是很可惜,這并不足以殺死扭曲。
“扭曲”長滿肉瘤的手臂揮舞向她,那帶着血腥味的惡心肢體帶着巨大的力道向她攻擊而去——
布魯斯終于跑上了三樓,他從走廊的那段狂奔而來,飛起一腳踹上那隻或許能算是胳膊的肢體,改變了它的攻擊方向,讓它砸到牆上。
“可悲,”布魯斯向後一步穩定身形,冷冷地看着那扭曲說道:“你隻不過是一個殺害自己妻子又殺害了自己孩子的罪犯。”
那具被他拖拽的屍體了無生息的垂着頭。
布魯斯無法容忍這個。
“怪物的孩子也是怪物!”
扭曲嘶吼着,他轉變了優先攻擊的目标,擡起另一隻胳膊向布魯斯襲來。
布魯斯迎面而上,在攻擊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腳蹬在側面的牆上,順手取走了走廊牆壁上的挂畫的同時,一個利落的翻身讓對方的全力一擊落到空處,跳到了扭曲身後。
一下落空讓扭曲不平衡地晃了晃,布魯斯抓緊機會,雙手持握畫框,用金屬框尖銳的一角從扭曲的腦後最脆弱的一部分砸上去。
“——那也是你的孩子!”
一個父親,是怎麼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
扭曲發出痛苦的嘶吼,然後向前撲倒跌倒在地。
布魯斯退後半步,看着地上那扭曲的身形忽然開始閃爍。
好像人類的部分和扭曲的部分在做着艱難的鬥争。
“我沒有殺人……”
扭曲的聲音和人類的聲線開始重疊。
“那是怪物……”
扭曲在否定一切。
在人類無法正視真實的時候,他們會倉惶逃避,他們否定自己,他們墜入深淵。
“留着這話給到法庭上說吧。”
布魯斯踹了一腳那個在扭曲和人類的身形中變換的家夥。
安娜紅着眼睛站在一旁,她憤怒地罵着各種肮髒的話,面對那個自己遲了那麼多年才認清的罪犯,那個殺死了她親人的惡徒。
扭曲的詭異形态落了下風,人類的身形逐漸定格在他身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四周的環境開始崩潰。
原本幹淨整潔的旅館走廊開始被一個陳舊髒污的版本一點一點地覆蓋,十年前的空間一點一點潰散。
最後一刻布魯斯側頭看了一眼此刻大敞着的房間門,這裡面正是十年前的兇案現場……
房間的牆上和地上都滿是鮮血,一個穿着居家服飾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浸潤了她的衣物,空洞無神的雙眼大睜着,滿是死氣地看向門口,她金色的長發在血中蔓延……
在整個空間破碎,現實重新回到他們身邊之前,布魯斯看清了那張臉……
……那不是在他想起的記憶之中,L公司的控制部部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