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長怎麼可能不行?!”
李玄度想将蒼清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蒼娘子,不要這樣,我害怕。”
“你以為我想?”蒼清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松開他,煩躁地扯了扯衣襟,“還不是因為你!難道你不用負責嗎?”
李玄度無言辯駁。
嗫嚅道:“藥……是我下山前,我大師姐裝得,并非我本意。”
那就很合理了,大師姐一直是這樣的,有免費的試藥工具人,她絕對不會浪費。
蒼清也沒真想要他負責,但身體和她的心理别扭上了,這手腳它不聽使喚,就是想往小師兄身邊靠。
黃員外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像見了活菩薩似的拉住李玄度的衣袍,高喊:“仙人!仙人呐!你可要救救我!”
“有話好說,别動手動腳。”李玄度忙拍開黃員外的手,退開老遠,怎麼又來一個?這個總沒吃大力丸吧?
“河神已除,你還有什麼可救的?”
黃員外往前湊近三四步,壓低聲,“不滿仙人,我家阿女其實是妖怪。”
他四處瞧了瞧,加快語速說道:“自從那邢妖司的胡主事上任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
蒼清已經再次湊到李玄度身邊,手摸上他堅實的胳膊,打了個激靈。
她實在抵不住大力丸的功效啊。
為了轉移注意力,蒼清開始思考黃家的事。
“怪不得你要拿縛妖繩捆黃莺兒,你是想借河神之手除掉她?”
她一邊美滋滋摸人胳膊,一邊詳裝嚴肅的樣子,着實詭異。
好在黃員外根本未在意,虛擦了擦汗應聲,“迫不得已!”
蒼清多看了眼他的動作,“可黃小娘子不是妖。”
想來小黑狗辟得邪是黃莺兒而非“河神”,黃員外先頭支支吾吾不說,也許是怕被妖怪報複,如今見識了李玄度的能耐,才死命抓住這救命稻草。
黃員外又想上來拉李玄度的袖擺,“不管是不是,我家現在也能聽見哭聲了,廚房養的雞全部被扭斷脖子放幹了血,家中擺設也常常在第二日莫名其妙就換了位置,仙人定要救救我全家老小幾十口人的性命。”
不等李玄度答話,蒼清已經看懂了他的意思,小師兄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于是搶先說道:“黃員外黑氣纏身,确有妖鬼近體之相,不過我記得黃員外你好像貼過招子,求能人異士捉妖驅邪,賞銀三百貫是吧?”
蒼清在邢妖司門口的八字牆上見過這張招子。
她還順手打開了黃員外伸向李玄度的手,她并不想多個人來搶她的人。
“是是是。”黃員外忙不疊點頭。
李玄度看着摸在胳膊上手,露出個無奈的笑,“蒼娘子是笃定我會再找你合作了?”
蒼清坦然承認,“小道長心懷天下,而我隻想求個溫飽。”
如今河神廟的事情已解決,包吃包住的合作自然也就終止,餓肚子可太難熬了,誰能嫌錢袋子多呢,離下次滿月還有一個月,來得及多賺些銀兩。
最主要的是,因為大力丸的緣故,她現在一秒也不想同他分開!
“事成後,我們對半分如何?”
“你……”李玄度瞧了她一會,又将視線轉開去,“你之前與我說得也不全是為了脫身而騙人的假話?”
“什麼話?哪句?”
之前說過的話可太多了。
她如今真的好熱,隻想将眼前人生吞……沒心思想太多。
李玄度:“就客棧裡……算了沒什麼,就依你所言,事成後錢都歸你。”
蒼清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她左右瞧着周圍環境,這黃員外倒是很能躲,打架時不見他,打完了才出來,也不知剛剛藏在何處,又打量地上的“河神”,“這河神為什麼光追着我啊?”
李玄度換上促狹的表情,笑說:“大概是我們的肉比不得你,河神不喜食。”
“你又沒吃過?”蒼清扭了扭身子,往他身側貼,“怎麼知道好不好吃?”
她這話配上她如今的情态,實在不算清白。
“吃你?”李玄度不知想到什麼,一雙大眼寫滿慌亂,猛搖頭,“本道長怎麼可能吃你?!你是位小娘子……”
話越說越奇怪,李玄度閉了嘴。
“你在慌什麼?”蒼清擡頭看他,小臉發紅,期待問道:“你在想什麼東西?和我想的一樣嗎?”
李玄度深吸一口氣,“我不是,我沒有。”
他奮力甩開她,背轉身口中嘀嘀咕咕念起了……咒?
什麼“靈台清明,清不清心”的,聽不清,蒼清更為好奇,又貼到他背後,墊腳在他耳邊問道:“你在叫我嗎?”
肉眼可見小道士脊背一僵,退開兩步,加快了念咒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