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老的神識往外探,發現不遠處有兩方人馬正在鬥法,劇烈的靈力爆開,四下蔓延,方圓十裡内都受到影響。
姜長老心頭微跳,第一時間遠離戰場。
先不說兩方人馬的身份,看那些人鬥法時各種符箓靈器不要靈石般地往對方身上砸,就知道他們扛不過,姜長老可沒有那麼多符箓靈器和人鬥。
再說他這個化神境在中央大陸,真的不算什麼。
可惜姜長老雖然有心遠離,那邊鬥法的兩方人馬已經殺紅眼,就算路過的狗都要被視為挑釁,也視為出氣的東西,随手就是一道靈光轟過來。
飛舟被連續擊中,終于不堪負重,往下載倒。
這一看就是故意的。
姜長老還好,修為擺在那裡,能及時穩住自己,沈冰潋則在飛舟被擊中時摔得七暈八素。
就在她暈頭轉向時,一具柔軟的身軀砸過來,她下意識地摟住,發現又香又軟,手感挺好的,等她定睛一看,看清楚自己抱着的是什麼,吓了一跳。
“阿、阿九,你沒事吧?”沈冰潋結結巴巴地問,顧不得自己渾身被撞得火辣辣的疼,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她看起來臉色很糟糕,可别被傷着了。
沈霧非面無表情,縱使站都站不穩,聲音卻很平靜:“發生什麼事?”
當對上她的眼睛時,沈冰潋無法形容心頭瞬間湧起的情緒,像是被什麼強大的存在攫住心神,心髒劇烈地緊縮了下,頭皮發麻,下意識敬畏幾分。
她結結巴巴地将外面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們乘坐的飛舟簡直就是無妄之災,隻是路過,被那些人故意當成出氣筒攻擊。
沒比這更倒黴催的。
沈霧非平靜地聽完後,看向姜長老。
姜長老:?!!!!這“老怪物”想做什麼?
“給我劍!”沈霧非說。
姜長老:“……”
一會兒後,姜長老和沈冰潋眼睜睜地看着她提着一把劍,慢吞吞地走出飛舟。
兩人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複雜情緒,帶着某種又怕又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扒着飛舟的門,往外探頭察看。
在他們探頭時,看到沈霧非拄着劍站在那裡,望着前方鬥法的雙方人馬。
兩方人馬各據一處,鬥得格外激烈,符箓靈器爆炸時彌漫的靈威蔓延,連空氣都為之焦灼。
很快那邊有人發現她,故意拿起一把靈箭,搭弓上弦,對準了她。
持弓箭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身上的法衣是昂貴的十錦蠶絲所制,從頭到腳,挂着十幾種防禦法器。
他身邊還有好幾個靈息強勁的修士,顯然都是護衛,護在他左右。
這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俗,同時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若不然,也不會在看到有飛舟路過,就讓人動手将之打下來,毀掉飛舟,甚至在發現沈霧非時,直接拿靈箭對着她。
沈冰潋又驚又吓,甚至不敢看。
這麼多人,而且那些人的靈息都很強,沈霧非不會出事吧?
下一刻,那支靈箭裹挾着摧枯拉朽般的威力疾射而來。
姜長老瞳孔緊縮,認出這靈箭是一把地級的靈器,就算他是化神境,若是想要避開隻怕也有些麻煩,要受點傷才能避開。
如果沈霧非隻是一個被廢掉靈府的人,絕對躲不過這一箭。
靈箭帶來的罡風撲面而來,所過之處,草木被絞得粉碎,若是被它射中,不死也傷。
然而,沒等靈箭過來,沈霧非的劍已經出鞘。
劍光沖天而起,呼嘯而過,所過之處,連空間都為之扭曲。
那邊正在鬥法的雙方都被縱橫的劍氣擊飛,像下餃子般倒了一地,身上的防禦法器亮起靈光,瞬息間又熄滅。
至于那射箭的年輕男子,同樣被劍氣擊飛在地,身上的防禦靈器被劍氣碾碎,毫無用處。
連帶着他身邊的那些護衛,紛紛倒地,噴血不止,毫無反抗之力。
當劍氣平息,現場一片安靜。
風從曠野而來,徐徐地拂過,帶來一陣血腥味。
沈霧非緩緩地放下劍,拄在地上,臉色看起來更蒼白,眼睑微垂時,給人一種格外倦怠脆弱之感,似是不堪負重,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沈冰潋和姜長老看到那群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暗暗吞咽口唾沫,看着前方拄劍而立的人,不管她此時看起來多麼的孱弱,都沒敢将她當成弱者看待。
好半晌,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這時,她說:“綁起來。”
沈冰潋鼓起勇氣,确認道:“是所有人嗎?”
沈霧非颔首:“嗯。”
沈冰潋乖乖地過去綁人。
姜長老也跟着去了,他心裡很糾結,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種事,不過手下的動作卻不慢。
很快,一群人被五花大綁地丢在地上。
綁着他們的是修仙界到處可見的禁靈繩,能禁锢修士的靈氣運轉,讓他們無法掙脫,也無法使用靈力。
這群修士的傷勢不一,最嚴重的直接去掉半條命。
倒是先前那朝沈霧非射箭的年輕男子傷勢不重,他身上佩戴的防禦靈器太多,為他抵擋了劍氣的攻擊。
不過對他而言,被人一劍蕩平,并五花大綁這種事,讓他憤怒之極,居然有人膽敢對他出手。
他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可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