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問出口,南歇風脖頸上就額外掐上了一隻手,疊着先前的金屬環,向内收縮。
“不允許詢問地點信息。”
隻見身後節目組人員神色冰冷,手臂上隐隐要浮出青筋來。
“好好好,我不問,我就是想定衣服嘛,一時嘴快。”
南歇風舉起雙手服軟,幾秒後,對方才松開了他的脖子。
南歇風拿了一套衣服自己去試穿,又塞給時頑一條連衣裙,把她推進了更衣室。
時頑在更衣室裡,把連衣裙展開,才發現這裙子尺碼之巨大。
之前團在一起看不出來,這下完整看,光是腰身就能塞下三個時頑。
這間更衣室與現代的相仿,一塊不算完整的複合闆做門,在最底下能露出換衣者的一截腳踝。
想到了什麼,時頑彎腰脫下了靴子,擺在原地,赤着腳抓住一旁的衣架,使整個人借力挂在半空,雙腳不着地。
更衣室外突然一陣急促而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狂奔過去。
緊接着,時頑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那名監視他們的節目組工作人員:
“刑/期犯人逃跑,請求商場安保協助抓捕。”
随後,幾聲槍響,腳步聲逐漸遠去。
時頑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要沖撞出胸腔。
她抓住衣架的手臂有點發酸了,卻不敢松開。
誰逃跑了?槍響是誰打的?誰又被打中了?
下意識地把人對号入座,接近窒息的感受又讓她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去思考——
不對,也許……不是第一反應想的那樣。
她大喘着氣。
忽然,頭頂正上方傳來窸窣的聲音,時頑警惕地擡頭看,竟是一層蓋闆被掀了開來,露出來一個樓間的通道。
通道裡,探出來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是南歇風,他剛剛還戴在臉上的墨鏡早已無影無蹤,一雙淺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線裡很亮。
他向時頑伸出手臂:
“走,我帶你逃走。”
沒有猶豫,時頑抓住那隻手,随後便被拉了上去。
他們的所處的地方是樓層間的通道,也許是為施工預留的空間,黑暗、不算寬闊,卻也能容一個人彎腰低頭走過。
南歇風的腰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多了一把槍。
他在前面循着道路,無暇回頭,隻簡略地跟身後的時頑解釋:
“這個星球我待過,這一片有認識的人,願意協助我們逃出去。”
“樓頂倉庫裡有準備好的小型遊隼飛船,速度快,隐蔽性強,隻要我們比她早趕到,成功逃跑的幾率很大。”
時頑聽着,大腦綜合着信息極速轉動。
“項圈!”她突然想到:“項圈裡有定位!”
“夾層有信号屏蔽,這麼小的項圈裡裝不了什麼高精尖技術。”
“那離開樓間夾層後呢?”
“那定位信号當然會馬上發出。”
“不過,從樓下趕到倉庫,至少需要三分鐘,我們隻要能确保離開夾層後,在三分鐘以内上飛船,就可以。”
此刻南歇風的聲音比平日裡冷硬得多,全然沒了那些宛轉華麗的強調。
行進不遠的距離後,就來到了夾層的出口。
南歇風轉過頭來,眸子對上時頑的:
“從現在開始,各自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我不會再管你。”
“如果三分鐘時間到,無論是否全部到達,飛船都将開啟。”
時頑咽了一下喉嚨,點頭。
而後,就是一路狂奔。
時頑接管後,這具身體還從來沒有這麼高強度地奔跑過,在腎上腺素狂飙的作用下,此刻倒也跑得很快。
隻是跑得太快,連帶着視線都變模糊,四周的一切景物如光影條帶一般飛速後退。
她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嗓子和肺部都喘得生疼,血腥味湧上來。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她甚至顧不上時間,腳步發軟,但隻能也隻是用盡全力,全力,全力奔跑。
那端,南歇風已經登上了飛船,正向她伸出手,神色焦急。
時頑的耳畔突然傳來近在咫尺的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