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個賽制——1v1的擂台,正是随機性最大、最危險的一場。
煩惱并沒有困擾時頑太久,或許是止痛藥劑有鎮定成分,又或許是不久前的神經緊張把體力消耗殆盡,她躺在椅子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飛船已經處于降落階段。
時頑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了條毯子,眼前半人高的醫療機器人正兢兢業業地對傷口進行消炎處理,小小的身體左右轉動,管道形狀的機械手臂使用靈活,一雙大大的多爪鉗,将各個醫療用品靈活輾轉在手中——
看起來能輕松給她改上毯子,自己身上的毯子大概就是它的傑作。
她有點喜歡這個小機器人了,不算十分智能,但很安靜,又給人安全感。
她不禁摸了摸機器人的塑料腦袋:“謝謝你給我蓋毯子。”
或許是這行為實在突兀,對面低着頭的南歇風瞥了她一下,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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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候說是采購,回來後卻什麼都沒帶回來。
出去這一趟,雖然過程驚險萬分,但收獲也的确——
沒什麼收獲,除了腳腕和手臂上的傷。
回到休息處,時頑就徑直打開了信号屏蔽。
逃跑時太過情急,她甚至沒來得及思考斟酌,隻是憑着直覺跟着跑,但現在,她想問問。
“南歇風,關于這場比賽,你是不是額外知道些什麼?”
所有人中最終隻能活一個,南歇風又不在排名最靠前的位置,風險很大,想逃跑是人之常情。
隻是,時頑始終隐隐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南歇風擡眼,笑了,帶着點自嘲:“知道什麼?知道這是我們逃走唯一的機會了。”
時頑的眉凝起來,一雙眼睛認真地看向他:“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能成功跑掉了?”
對方卻回避開了她的目光,懶散道:“你也不必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今天就算沒有你,我也跑不掉。”
“按照最後警/用飛行器聚集的速度來看,軍隊大概就駐紮在不遠的地方。”
“那種情況下,我要是真的起飛了,被擊毀實在輕而易舉。”
“所以,反而是現在這樣,我才能僥幸活了下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展開來标志性的笑容:“這就是好心有好報,上天偏愛大善人。”
時頑真正想問的問題被圓滑地推了出去,對話重新變得不痛不癢。
她有些不甘心,刨根問底:“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有什麼,隻有你知道的事情。”
她的腦中出現了好幾種猜測:
“比如——
節目有隐藏的規則?”
“有特殊的選手?”
“還是說,即使是最後的第一名,也一樣活不了?”
沉默在面前僵滞的空氣裡蔓延開來,南歇風隻是垂着眼沉默。
沖動湧上心頭,時頑上去就要抓住南歇風的肩膀,手卻在半路被攔住。
“沒有。”
說話的是李執竹。
從剛剛起,他就在一旁默聲聽着,此刻卻站到了二人中間。
他的語調平穩、鎮定,如同安慰:
“沒有這樣的事情。”
“既沒有特殊的規則,也不會有特殊的選手。”
“時頑,你隻要關心比賽本身就夠了,現在趨勢很順利,你很快就能獲得第一——”
時頑氣笑了:“這麼生硬,你是在催眠我嗎?”
“與其在這兒廢話,你不如告訴我一些真正的——關于時遂的事情。”
李執竹的眼中閃過什麼,似有一絲不忍、一絲警惕:
“你的哥哥,有一棟房子給你,綁定的是你的基因信息。”
“等你出去後,也許能在那裡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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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比賽的壓力,又暢吃暢喝。
時頑依舊每天保持着固定時間的飯點直播——
實際上,現在直播已經不能帶給她積分了,她直播吃飯純粹是為了陪伴已有的粉絲,講得專業些,是增加粘性和慣性。
除了最高價位檔以外,所有禮物都達到了積分獲取上限,觀衆們流水一樣的禮物砸下來,也不會讓她的積分餘額增長分毫。她也嘗試了一些互動和表演節目,但效果甚微。
最高檔的禮物價格高昂,她目前收到的寥寥幾個,都來自同一個cp粉——柔情小男人。
這兩天,她也嘗試過在鏡頭前跟南歇風互動,但并沒有成效。
揮手千金的“柔情小男人”,再也沒出現過。
所以,用積分換取下一輪的晉級卡,隻能說是一個美好的期望,而期望最擅長落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到了節目錄制的時間。
而這天,等待着他們的,是個人排名的發布,以及——新賽制分組的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