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清淡的聲音仿佛帶着一種魔力,讓白忘惜原本還在加快的腳步停住了。
回頭看去,剛才好有道輕風吹過,拂起了那人的額發,本是冷淡而略帶蒼白的臉,此刻仿如翠綠銀杏葉子中帶着那一點黃色,讓人不覺注意,也不覺把視線僅僅落在他的身上。
不僅聲音,就連長相也讓白忘惜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可每次他快要觸碰到那種感覺為何時,又像雲煙一般消散而去,心尖總是難耐,也總是癢癢的。
“白先生要一起走走嗎?”
他重複着方才話語,語調甚至沒有任何變化,可白忘惜就是有一種被拉扯過去的感覺,口唇甚至感覺有些發幹,不禁抿了抿嘴唇,稍稍濕潤了不知道是否真的發幹嘴唇,以微笑掩去了心中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淩先生是有什麼目的地嗎?”
“沒有,隻是想離開這裡。”
白忘惜笑着:“是嗎?”說着,偏過頭去看着一臉懵的李明軒:“怎樣,你有沒有想要做什麼?”
李明軒幹笑兩聲:“也,沒有什麼想做,你想與淩先生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嗯,可以的。”
他怕生,說話的時候隻是看着白忘惜,也不向淩月宸那邊看去,白忘惜苦笑地輕拍了對方的肩膀讓他安心一些,回頭再向淩月宸道:“嗯,淩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先繞到後面去看看?這裡大得很,要看的東西應該還蠻多的,就順着這條路走吧。”
白忘惜感到淩月宸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産生了一些變化,就連淩智博也是,以像餐廳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樣看着他。
又是這種怪異的感覺。
淩月宸輕眨長睫,淡淡道:“一起走吧。”
淩智博推着輪椅走到了白忘惜的身旁停頓了一下,方才怪異的目光揮去,換來了另一副和睦之色向他微笑着,白忘惜知道這是在等待他一同前行之意,便點了頭,稍稍向李明軒的方向看去,四人便并行前進。
一行人隻是向前走着,兩邊除了一些樹木花草外,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與其他比較小的莊園相仿。
四人走了幾許,幾乎沒有一人開口說話,平靜之中卻是帶着絲絲尴尬,李明軒這種社恐也不指望他能開口說話,隻是一直在有意無意之間躲在自己的身則,把自己的身影隐在了自己旁邊,讓他看不見那二人,那二人也看不見他。
可他稍胖的身影,讓白忘惜這種身形剛剛好的男人如何能完全遮擋過去?白忘惜猜想,如果站在淩氏兄弟二人的位置往自己的方向看去的話,或許不難看到李明軒背後突出的屁股。
淩月宸那種冰冷得要命的人大概也不會主動開口說話,至于淩智博,雖然是淩月宸的大哥,卻明顯對這位弟弟言聽計從得要緊,淩月宸不開口說話,淩智博或許也不會主動開口。
思來想去,如果白忘惜自己不做主動的那一位,怕是并行到天黑,也不會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淩先生是來旅行的嗎?”
白忘惜雖然對他們因何而來并不感興趣,可眼看當下,還是以這種方式打開話題為佳。
“算是,也不算是。”
淩月宸沒有等白忘惜問下去,續道:“你……,”頓了頓,嘴唇輕輕一抿,“你與你朋友,也是來旅行的?”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可如今的白忘惜恰恰忘記了自己為何而來,以眼神看向李明軒,李明軒也以眼神回答:你别問我啊,我也不知道。
沒有思考太多,還是随意地應了句是,淩月宸又道:“你與你朋友的感情,好像還不錯。”
“還好還好,不過淩先生是根據什麼來判斷的?”
淩月宸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放遠了一些,也不知道落在何處,最後長睫輕垂又擡起,把一些細微的東西隐藏了起來:“你與我們同行前,會先問你朋友,所以我覺得,你們大概是尊重彼此的。能夠互相尊重的關系,也不會差得到哪裡去。”
李明軒尴尬一笑,撓着後發沒有說話,耳根微微有些發紅,看得白忘惜有些好笑。
這種來自男人的誇獎,有什麼好害羞的,而且誇的還是自己與另一位男人處得好,更是有可喜之處。
“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比兄弟。”
“哦?鄰居?還是,同學?”
“不是,我們是在同一所孤兒院長大的,明軒比我大兩歲,算是我的哥哥。”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淩月宸的聲音有點小,讓白忘惜略為驚訝的,是他聽到自己與李明軒是孤兒時,并沒有多大反應,相較之下,像對他們關系的興趣更大一些。
這種反應,就像對他們是孤兒出身并不意外一樣,仿似早已知曉。
可這種奇怪的想法,又很快被白忘惜否定。
在這一行人中,除了一同前來的李明軒以外,其他人都是今天才認識的陌生人,淩月宸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孤兒的事?
想及于此,又苦笑搖頭:“嗯,明軒是哥哥,不過平日,我充當哥哥的角色比較多。”
他把談話的對象轉移到淩智博身上:“淩先生看着挺成熟的,就有哥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