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邊是不開放區域嗎?”
大廳中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白忘惜與李明軒向另一邊看去,穿着灰褂的麥松安微笑着從那邊慢慢走來。
白忘惜若無其事地往這邊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隻見她看見麥松安的時候,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低下了頭,把掃帚握得更緊,躬身道:“麥管家。”
麥松安笑着向他們走近:“雪萍,貴客在問你話呢。”
他的臉上雖然帶着微笑,可白忘惜卻沒有在那個微笑中感到絲毫笑意,反而感覺到了一絲寒涼,自他黑不見底的眼眸下透出。
叫雪萍的工作人員把頭壓得更低,白忘惜甚至看不清她壓低的臉,聲音自下方飄了上來:“溫泉、溫泉的水過熱,奴婢生怕貴客燙傷。”
奴婢?
現今社會,哪會有人還稱自己作奴婢的,這裡的人,是入戲太深了嗎?不僅服裝,就連言詞也舊化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們不到溫泉那邊,隻到湖邊走走。”
雖然白忘惜明顯感到雪萍原本要說的話可能不是這些,但她對麥松安的恐懼,已經到了掩飾不了的地步,白忘惜便配合她把話接了下去。
心中卻想:既然雪萍一開始就已經說那邊不能去,無論是什麼原因,自己不去就好了。
參觀而已,到哪不是參觀。
“正如雪萍所言,溫泉那邊的水溫稍熱,貴客若是要到溫泉那邊泡的話,我這邊需要安排人,去把溫泉水抽到另一邊的浴池,滲些冷泉水,才可浸泡,貴客如果有需要,可以告訴我,我會安排妥當的。”
說罷,停頓了一下,像是稍稍整理呼吸,再次微笑:“如果貴客到湖邊走走的話,也請小心,為了不破壞原本的環境,湖邊沒有加設護欄,小心腳下。”
白忘惜向他道了謝,便拉着李明軒往外走去。
二人來到湖邊用時不久,隻用了20分鐘的時間,白忘惜看着湖上泛起的金色波光,順着金光,目光又爬到了那座紅色的木房子。
“我倒是想上去看看。”
李明軒聽到,睜大眼睛:“怎麼去,遊水去嗎?”
“或者可以?”
李明軒撇了撇嘴唇:“不遊是孫子!”
白忘惜笑着:“原來你爺爺我這麼年輕。”
李明軒知道自己不夠白忘惜的那一張嘴,幹脆轉移了話題:“你看那個屋子,除了木就是木,有什麼好看的。”
“嗯,你知道我喜歡舊的東西的,特别這種曆史的痕迹,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你膽子大,在我看來,那座木屋與鬼屋沒啥分别。”
“說不定那裡有女鬼,那不就能把我們英俊的李明軒嫁出去麼?”
鬥嘴之間傳來一聲輕笑,二人本是笑着的表情一凜,齊刷刷地扭頭看去,攝影師助理趙方卓不知何時走近了他們身後,白忘惜甚至連腳步聲也沒有聽到,趙方卓便這麼突然地出現了。
“趙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抱歉,吓到你了,剛才聽到你說把人嫁出去,我就突然笑了,無心冒犯。”
不管真假,白忘惜職業般笑道:“趙先生一個人?”
這個一直跟着林賢做事的趙方卓,如今隻有一個人出現在白忘惜的身後,不禁會讓他感到奇怪。
趙方卓抓了抓臉:“隻有兩天時間,這莊園也大得很,我們怕時間不夠,所以對這個莊園分工拍攝,剛好要拍這個湖,便聽到白先生你在湖邊笑着。”
“不要當真,我倆一直是這麼玩的。”
趙方卓的笑容稍稍收了一下,又很快回複了過來,隻是這些小動作,全都看在白忘惜的眼裡,那種極不自然的感覺,又突然浮了上來,心頭像是繃緊了些,隐隐有些作痛。
“我在這裡拍攝,不打擾白先生吧?”
“不會,請自便。”
如此這般,這一邊趙方卓在拍着,另一邊則是白忘惜與李明軒在閑聊一些無用的事情,白忘惜知道,趙方卓在拍照的期間,不時往白忘惜他們這邊看,白忘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幹脆向他道了别,與李明軒回别墅的方向去。
看了手表,已是将近5點,一天就這麼要過去了,白忘惜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做了什麼。
回程的時間,又遇到了與他們反方向行走的那兩對情侶分别粘在一起,看到白忘惜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打招呼,來了一個直接無視。
既然對方無視自己,自己也對他們視而不見就好了。
反正明天就走了,聊得來便聊,聊不來,便不聊便是。
回到了别墅,麥松安已站在門口,腰身挺得筆直,一副要迎接所有人的模樣,看見白忘惜他們回來,笑意加深:“白先生回來了,請到餐廳那邊稍候,我們這便準備晚膳。”
這才讓白忘惜想起,剛見到麥松安的時候,他的确有說過早膳,午膳與晚膳的時間,分别是早上七點,中午11點半,與傍晚5點半。
這種時間,對于白忘惜這樣的都市牛馬人來說,未免太早了些,但既然人家定了這個時間準備膳食,自己遵從便好。
不用麥松安帶路,白忘惜走到了餐廳,推門而進,輪椅座上的男人,便映進了白忘惜的眼目。
大家相互/點了頭,白忘惜到了長桌上找自己的名牌,依舊沒有,又默默地走回小圓桌上,卻沒有坐下,因為那裡,仍是隻有一把椅子。
白忘惜歎了氣,看着現在空空如也的桌面,忽然對淩月宸道:“淩先生,為何膳食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