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惜為自己想象到這兩個字感到莫名奇妙,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的腦袋忽然又想到了溫泉那個要讨債的吻,耳尖冒起了奇怪的粉紅,隻是他的鬓發夠長,把他的耳朵遮蓋了過去,讓淩月宸看不到這片粉紅。
“隻是朋友的話,你在溫泉的時候,為什麼要……,要、那樣。”
淩月宸來了興趣,把手彎曲枕了上去,笑盈盈地看着他:“那樣是怎樣?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人是鐵了心讓自己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可白忘惜不想着他的道,便又默下聲,閉上了眼,幹脆做一個你不說就拉倒的模樣。
淩月宸看得好笑,挪了挪身子,向他靠近了一些:“所以,你現在要讨債嗎?”
“什麼?”
“讨債,現在。”
他冷靜而帶着微笑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二人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心髒卻是同時在對方聽不到的地方,瘋狂地跳動着。
故作冷靜的人看對方一臉傻傻的樣子,又是笑出了聲音,把身體挪了回去,淡淡道:“開個玩笑,不要當真。那時候要不是讓你有個寄托,怕你就那樣挂掉,我又要重來一次輪回。”
他閉上眼睛,似是有些疲倦。
白忘惜把他的臉容盡收眼底。
那人的唇是薄的,常人皆說,薄唇皆薄命,薄唇皆毒舌。
淩月宸薄不薄命他不知道,毒舌倒是真的。
但他閉上眼睛的樣子,又很安靜,這讓白忘惜一直覺得嫌煩的聲音停下,得到了一時的甯靜,但過份甯靜了,又感覺少了點什麼,心裡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又不知道為何,看着這人的側臉,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跳蹦了出來。
視線落在了這人淡粉的唇上,回想着溫泉之下那冰涼的觸感。
【人類的唇,會是這種溫度嗎?還是溫泉的水過于滾燙,以至感覺他貼上來的溫度,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那種舒服的感覺,又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讨債”二字,忽然在眼前閃現。
他慢慢一點點地挪動身子,讓自己的背部在不那麼痛的情況下移動,讓跟前閉上了眼睛的人不易察覺。
他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着一個人,也從沒有覺得如此近看一個人,會讓他心跳快得幾乎窒息的地步。
明明他不是“I人”,怎麼就突然成了“I人”的模樣了?
怕打擾閉上的眼睛,他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地。
怕對方察覺,他連擡起頭的動作也是很輕微地。
直到那人的面越來越近,呼吸幾時停滞,淩月宸忽然張開了眼,與那隻有幾厘米距離的眼睛對個正着。
兩雙黑色的眸子對上,彼此皆是驚,皆是愕。
白忘惜猛然地把頭向外挪開,扯到了背部的痛處,悶哼一聲倒在了床上。
淩月宸這才反應過來,噗的一聲笑出聲音,白忘惜忍着痛感微怒:“笑什麼。”
“對啊,你猜我笑什麼?”
白忘惜不想猜,他現在隻想把自己埋掉,便把頭埋進枕頭之下,這讓淩月宸笑得更開。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白忘惜一直“消失”,淩月宸也終于止住了笑聲,擦過了眼角的淚水:“你想親就親,害羞什麼?”
“……我沒有。”
“那你剛才做什麼?”
“讨債。”
“所以你為什麼不繼續讨債?”
白忘惜露出了一隻眼睛看着他,沒有哼聲。
【對啊,我隻是讨債,我害羞什麼?】
也不對,他為什麼覺得這種讨債的方式有點怪怪的,而且他是債主,憑什麼要縮回去。
【沒問題,我是債主,我得追債。】
可腦中剛閃過了這個念頭,又有另一個念頭打斷了他。
【不是,他是男的,我為什麼要親一個男人?】
想到了這裡,又覺得自己想通了,把枕頭拿開,重新枕了上去,看向淩月宸:“我可以繼續?”
“隻要你想。”
白忘惜嘴角勾起,挪動身子向他湊近:“這可是你說的,别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