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宸說的話,自帶一種讓白忘惜不得不相信,也存在懷疑的魔力。
但若是相作比較的話,白忘惜自己知道,“相信”是占大比率的。
他安慰着自己般在心中歎道:淩月宸這次也在名單内,所以就算劉敏靖的失蹤,甚至死亡,都或許與我無關,他隻不過自救罷了。
白忘惜以為抱着這種想法,自己的心情便會輕松一些,可想到了淩月宸也在名單裡,他的心便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這種感覺,真的十分讨厭。
心裡的這種痛感就像告訴他,淩月宸對于他來說,是特别的一樣。
十分讨厭,也十分不想去承認。
“棺木闆,要打開嗎?”
淩智博的聲音打破了白忘惜的思緒,而回答他的,自然不是他,是淩月宸這位類似于軍師一樣的人。
“之前的門都有把手能打開,這次你要用什麼來開?”
淩智博想了想,拿地上的樹枝比劃着,看了看周圍,又搖了搖頭:“除非把土挖深一些,把棺木闆推開,或者借二人之力提起,不然不可能打開。”
淩月宸哼笑,托着下巴:“所以這棺木闆子,雖然大概是門,但并非從外打開。”
“你意思是,從裡面打開?”
淩智博有些疑惑地又看着那棺木闆,喃喃道:“可裡面,除了死人,還有什麼?”
“記住,這裡可是阍巛,是陰地,什麼事也有可能發生。”淩月宸有些疲倦地歎了一口氣,“反正要用手碰,是絕不可能的,這裡所有違反規則的東西一旦碰上了,就必死無疑,先不理會吧,感覺這門後的事情,并不是現在能解決的事情。”
“溫泉。”白忘惜的聲音響起,總算把淩月宸的臉向他那邊朝去,眼睛對上的那一瞬,白忘惜又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又快了一些。
“還有些時間,到溫泉那邊吧。”
“怎麼,你想看屍體?”
“我隻是到了昨天的早餐與今早的早餐,都與熱水有關。”
一個火鍋,一個慢煮,确實與“熱”有關,要是地點上與之關聯的話,大概就隻有溫泉那邊了。
他昨天明明不想進去的,就是着了淩月宸的道才稍稍進裡面看,命也幾乎搭了進去。
明明第一天的時候,打掃的雪萍便曾告誡過他們,不能到溫泉那邊去,但他偏偏到了那邊,還走了進去,這除了用“作死”二字來形容,便再也想不到第二個更貼切的詞語了。
“熱水啊,所以郭婉婷的屍體與這個有什麼關系嗎?你形容一下?”
白忘惜的腦中閃過那具可怕的屍體,搖了搖頭:“我沒有細看。”
淩月宸仿佛來了興趣:“所以,你是真的去看屍體?”
“我隻是确認自己想的東西的正确性,還有能不能找到劉敏靖失蹤的蛛絲馬迹。”
淩智博則在一旁歎氣:“你找到了又如何?你救不了她的,而且……,”說着,看了看淩月宸挂着微笑的臉,“你如果真的把她救下,你們倆死亡的機率就會大增。”
淩月宸則是輕笑一聲,聽得出來那聲笑聲帶着輕蔑:“要是這樣也能救,得捉白忘惜去研究了。”
這話又坐實了劉敏靖便是下一個會死的人,也坐實了劉敏靖雖未死去,但也活不成的事實。
白忘惜并不好奇是什麼情況才能讓一個未死去的人必死無疑,但他找的,并不是劉敏靖,而是下一個死亡的人,到底會在哪裡死去。
他沉默着,沒有說任何話,隻是那樣靜靜地看着淩月宸,淩月宸也隻是如此看着他,空氣中除了風吹過沙沙的樹葉聲,便再沒有其他聲響。
最後是淩智博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開口打破:“或者,說說你的想法?為什麼非得去溫泉那邊去。”
白忘惜依舊看着淩月宸那雙鳳目。
嗯……,其實隻是一直想看着。
白忘惜輕咳,把這些小心思藏了起來:“确認牌坊死亡的郭婉婷,死狀是不是與‘火鍋’有關,如果是的話,那今夜的亡者,也會與慢煮有着莫大的關聯。”
他停了一下,像是把一些可怕又惡心的事情壓下,呼了一口氣才道:“慢煮青蛙,這是我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