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是有意的!我們隻是聽吩咐行事而已!”
白忘惜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些無奈,一時未能把人從地上拉上來,身後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了一道聲音:“麥管家,如果我想在這裡泡溫泉的話,是需要告訴你,讓你幫忙打點嗎?”
說話的是淩月宸,而走近的卻是麥松安。
地上的雪萍聽到麥管家就站在那邊,吓得連忙站了起來,以衣袖抺掉眼淚,吸了吸鼻子,神情也瞬間冷靜了下來,就像剛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看得白忘惜直發愣。
一個人的情緒變化,可以如此大嗎?
剛才還在痛哭的人,怎麼說收住就能收住,而且還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難道方才又是自己看見的幻覺?
但看到雪萍衣袖上擦過的淚痕,他又感覺剛才的一切并不假 ,隻是理解不了罷了。
麥松安的聲音還是像之前那樣帶着恭敬:“貴客想泡溫泉,我便讓人去打點,隻是午膳将至,或者待貴客用過午膳,再過來這邊如何?”
白忘惜把自己的衣角藏了起來,靠在了屋子邊上,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減低,再看向雪萍的模樣,雖然她像木偶一樣站在那兒,可看樣子,她也是大概想待麥松安離開之後再出去。
淩月宸自不是真的想泡溫泉,隻是想借着話音提醒白忘惜麥松安的到來,他微笑地擺了擺手:“午膳之後或許就飯氣攻心,想睡個懶覺,到時候如果我再想泡的話,再讓你幫忙打點吧。”
說着,聲音頓了頓,而後又像才忽然想到一樣,稍稍一驚:“啊對了,今天的午膳是什麼?”
麥松安停了好一會兒,聲音才慢慢響起:“請貴客依時回到餐廳用餐,我先行告退打點,告辭。”
他沒有正面回答淩月宸的話,事實上淩月宸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能在這人身上探出個所以然,所以就随口問了一句,午膳是什麼,對于他來說,是什麼并不重要,反正都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切一小塊,送到口中吞下,便完事了,他的目的,隻是想讓麥松安不要到暗處那邊去發現白忘惜與雪萍就好。
麥松安向淩月宸與淩智博躬身行禮後,便轉過了身子,向回程走去。
淩月宸歎了氣,想要在那屋子邊緣找到那缺故意露出的衣角,衣角的主人卻慢慢地走了出來,看了看外面除了淩月宸與淩智博二人後,才向外走出幾步,忽又回過頭去,看着暗處的深處,裡面也慢慢地走出一個人來。
雪萍面無表情地走過了白忘惜的身邊,忽然停住了腳步,像機械一樣扭過頭來,看着白忘惜,毫無感情地道:“溫泉,不能去。”
說罷,便又生硬地扭過頭去,向門外走去。
白忘惜慢慢走近淩月宸,沒有思想掙紮,把方才的事告訴了淩月宸,淩月宸隻是眉目深鎖,并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淩智博說了一句:“她兩次讓你不要去,總有原因的。”
白忘惜也有這種感覺。
雖然不是三番,但雪萍明明白白地告訴過自己兩次,不能到溫泉去,他也便需要重新考慮進到溫泉那的必要性。
淩月宸淡淡道:“走吧,回去睡覺,然後吃飯。”
淩智博也沒有說什麼,推着淩月宸的輪椅調轉了方向,朝着别墅那邊去。
白忘惜回頭看向幽深的木房子。
他也是凡夫俗子,倒也不至于為了所謂的真相,去用自己的生命冒險。
于是他又依依不舍般,從溫泉的方向又移向了反方向,道:“走吧。”
山上面是不是有着他所猜想的事,在這一刻仿佛在生命面前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白忘惜回過頭來,淩月宸不知什麼時候側過了身子,一雙漂亮的鳳目看着他,讓他一時失了神,與他對看着。
淩月宸微笑,輕松地道:“走吧,回去睡覺。”
白忘惜這才從失神中回了過來,淡淡地應了句“嗯”,便與他們一起走回去。
淩月宸道:“兩位主人,比第三株白梅要麻煩得多。”
淩智博向白忘惜道:“現在看來,他們的目标,明顯是你,隻是在殺死你之前,要把這裡的人續一除掉。”
白忘惜雖明白這種道理,隻是莫名地成為别人的加害目标,并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雪萍說了,‘他’。”白忘惜像喃喃般道,“淩月宸,我想到了一件事。”
推着淩月宸的輪椅停了下來,二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白忘惜的身上:“麥松安知道‘他’是誰,而這個‘他’,我們是看不見的。”
看不見的人,卻能把他們全部殺死,這種人,能是什麼?
他呼了一口氣,像是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有沒有可能,我們一直要結掉的‘果’,并不是人,而是不存在于現實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