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整個空間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先不論窗邊有些欲言又止,表情極不自然的淩智博,就連他身邊那位不存實體的李明軒,也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作為當事人的淩月宸,那張原本便十分平靜的臉,雖然依舊平淡,可還是能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有着微微的顫動。
即使對方靜靜地看着他,一言不發,但白忘惜也能從這雙眼睛中看出來,他猜對了。
他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重新擡起了頭:“還有30秒。”
戴着手表的手快速地放在了淩月宸的後發,把他的人向前拉去,嘴唇也便就此印在了對方那淡而薄的嘴唇上。
他沒有顧忌旁人,放在淩月宸後發上的手指輕輕地撓着他柔軟的頭發。
他從不知道,男人的頭發也可以這樣柔軟,也不知道輕觸男人的頭發,能讓他的心髒跳得如此快。
嘴唇輕輕吸着那片薄涼的唇瓣,像含着一顆帶着水果香氣的軟糖,很甜,很軟,隻要稍稍含着,以舌頭觸碰,便像要化在自己的口中,可那顆軟糖卻沒有對包圍着自己的軟唇作出反應,也似是被他的突如其來弄得忘了做出去應。
白忘惜稍稍離開了他的雙唇,看着跟前倒映着自己模樣的雙眸與那呆住的神情,淺淺一笑,又再次印上了那片薄唇,重重地吸着那片屬于他的軟糖,讓這種清甜的味道繞于舌尖,似是想永遠留住。
撓着頭發的手指輕輕地向前移去,撫上了那片微涼的耳垂,在那片厚肉上捏了一下,手指在他的耳框打轉,白忘惜能感受到,含在自己口中的那片唇瓣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他便似是滿意地離開,手指從淩月宸的耳朵,滑至他的下唇,撫過那帶着濕潤的粉紅。
“餘下的,留着今晚。”
“什……!”
“别說話,時間夠了。”
淩月宸那淡淡的臉上難得地浮上了一絲薄紅,這讓白忘惜十分滿意地笑着,要是時間允許,他大概能把這人生吞進肚,可惜隻有三十秒,也隻能夠他稍稍讨了一點利息,什麼也幹不了。
“白忘惜,為什麼?”
淩月宸握着白忘惜的手腕,卻沒有把他還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拿開,而隻是那樣淺淺地握着。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承認自己是gay?”
淩月宸抿着嘴唇,似是對他這種話感到不适,可白忘惜還是笑着:“好,我不承認自己是gay,但淩月宸,到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你已不知道什麼時候住進我心裡面去,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對你的聲音感到嫌煩,但沒有你的聲音又感覺少了點什麼,四舍五入之下,沒有‘淩月宸’這三個字,就是少了點什麼。”
他笑着,以另一隻手拿起淩月宸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輕輕地在那掌心之處印下了一個吻,讓淩月宸的手指不住顫抖着。
白忘惜把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臉上,像小狗般蹭着,享受着掌心帶來的微涼感,眼睛帶着柔意地看着跟前臉頰紅了一片的人,微笑道:“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喜歡上了淩月宸,或許是很早以前,或許是30秒前,又或許,是現在。”
“我……,我們……。”
不知所惜的淩月宸,讓白忘惜看得甚是歡喜,淩智博卻在這時不識趣地重重咳了一聲,打破了這種冒着粉紅泡泡的氣氛:“咳!就是,我不想打擾你們的,但你們的30秒有點長,時間到了。”
白忘惜歎了一口氣,握着淩月宸的手腕,看向淩智博:“你今晚,能到二号房那邊睡麼?”
淩智博心道:一個昨天讓他到二号房,另一個今天讓他到二号房,他還能與這二人好好地相處嗎?
一旁的李明軒除了目瞪口呆以外,便是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雖然除了白忘惜以外,其餘二人對他皆不可見,可白忘惜對待他還是如常人般,扭過頭看着他的時候,表情還是略顯有些生硬,抓了抓臉向他道:“事出突然。”
“這哪裡是事出突然,這完全就是驚中之驚好吧!”李明軒被他這句話從震驚中拉了回來,有些無奈地道:“你說你好好地找個女朋友不好,偏要找個,找個……男朋友,你這是,唉!”
白忘惜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我的船到了橋頭,但直接彎了,沒辦法。”
淩月宸雖然不知道他在與李明軒說什麼,但聽到這句話時,便以另一隻沒有被白忘惜握着的手捂過了嘴,别過臉去。
尴尬歸尴尬,時間到了總是得下樓吃飯去。
淩月宸的輪椅被白忘惜推了出去,身體也被白忘惜背下了樓,然後再輕放于輪椅上,一直跟在後面的淩智博感覺自己都快要失業了,李明軒則一直以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他,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白忘惜的變化太大,以至淩月宸至今還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對自己的感情表露無遺,要是他的腿能走,大概現在已跑得遠遠的,免得讓自己處于一種無所适從的尴尬。
“我們做過了麼?”
在淩月宸尚算冷靜之時,白忘惜突然低下了頭,在他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讓他突然被自己的口水所嗆,咳嗽了起來。
白忘惜則看得好笑,又把身子站直,繼續推着輪椅向前走去,還不忘補了一句:“大概是做過了。”
“白忘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