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惜抱着淩月宸站了起來躲在門後,那門被打開之時,一腿踢向進來的那人腿上,隻是進來的人似是早有防備,被踢的時候向後跳去,恰恰躲開了白忘惜突如其來的一腳。
白忘惜沒有放棄,看見那人向外跳去,抱着淩月宸奪門便跑,怎料隻跑出一步,便被那人的聲音叫停了腳步:“等等,是我!”
那是淩智博的聲音。
跑開的一步又瞬間收了回來,白忘惜快速地重新把門關上,退出幾步距離,才與那離門口兩步之遙的人對視着。
淩智博歎了口氣:“真的是我,你的疑心病真重。”
漆黑的房間并不能看清雙方的臉容,白忘惜沉聲道:“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鑰匙就挂在前台,要找到鑰匙非常容易,而且你别忘了,我昨天就來這裡探查過,鑰匙擺放的位置還是知道的。”
白忘惜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繼續問道:“這裡的房間衆多,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個房間。”
淩智博似是想說話,但還是靜默了兩秒後才道:“血腥味。”
“什麼血腥味?”
此時的淩月宸才悠悠地說了一句:“你身上的,我醒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嗅到。”
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醒來的時候,自己仍然在林子中坐着,身上是哪來的血腥味?
“這個溫泉,雖然飄着一陣腐木的味道,但血腥味還是挺容易辨認的,我經過了三個房間,越往裡面走,走道的血腥味便越濃烈,雖然并不能确定是你們,還是兇手又在這裡殺了人,但這個房間肯定有着什麼的,所以我才把門鎖打開,察看究竟。”
淩月宸讓白忘惜把自己放下,坐在地上的時候,順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擺,白忘惜低頭看着他扯着自己衣服的手,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跑過來,汗水濕了衣衫,濕了衣衫的卻并不止是汗水,還有早已滲透了身上白色T恤的血紅。
他是什麼時候沾到的?
是在自己睡過去的時候,兇手殺人之時,把血液濺到了他的身上麼?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也必然發現他們的存在,那他們為什麼能平安無事地坐在原地,等待着自己自然醒來?
強烈的不安湧上了他的腦子,他頭很痛,痛得像随時要裂開一樣,蹲在了地上。
淩智博看着蹲在地上的他,沒有上去安慰兩句,而是轉了一個話題:“先不論你身上的血是怎麼來的,如今我們要做的,不是待在這裡,而是往裡面走去。”
“為什麼,不回别墅?”
淩月宸淡淡道。
“我一路走來,一直有什麼跟在我身後,如果現在走回頭路的話,可能與那個什麼碰個正着,如果繼續待在這裡的話,你想想,我都能找到鑰匙,這裡的原居民不會找到鑰匙嗎?那我們便不能坐以待斃,如此想來,與其這樣,倒不如我們往更裡面的地方走,你别忘了,這個地方,有着我們需要找的東西。”
談到需要找的東西,捂着頭蹲在地上的白忘惜想到了那個伍英耀談及的二十萬,與夢中郭婉婷與劉敏靖到這裡找的那具遺駭。
隻是那遺駭的位置,是淩智博告訴那二人的,起初的時候,白忘惜隻是想,這隻是淩智博把人騙到這裡的一個謊言,可如今看來,這是淩智博一早查得的事實。
“遺駭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淩智博淡淡地笑着:“查的啊,别忘了,我們可是經過了三輪的人,這三輪可不是白死的,不過也隻是知道位置,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所以,反正我們都要逃,倒不如把那東西找出來,說不定有什麼作用?”
“作用?你找到了,如果有個萬一,你也沒有命去享受那二十萬,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定要往更深的地方走,而不是往外逃。”
也許是因為頭痛的關系,白忘惜的語氣并不友善,淩智博也不怪他,隻是笑着道:“我剛才就說了,外面有什麼東西,現在出去,怕是會碰個正着,但你能走,我能逃,那月宸要怎麼辦,他要坐在這裡?還是你要抱着他一直跑回别墅去?我問你,從林子跑到這裡,隻是跑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你的體力如何?”
白忘惜沉默着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如果再跑下去,白忘惜恐怕已支撐不住倒了下去,也幸好自己到了這個屋子,不然真的說不定就被後面的東西追上。
但追着淩智博的那個東西,會是自己看見的白忘惜看見的那個蒼白的臉麼?
“别想了,那東西就在外面不遠處,把時間再拖久一點,他便能到達這裡了,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逃不逃得出去也是一個未知數。”
淩月宸輕輕拍了一下白忘惜蹲下來的肩膀:“走吧。”
原本白忘惜想要繼續抱着淩月宸,淩月宸卻不依,白忘惜改為用背的,淩月宸也不肯,理由是白忘惜抱他跑過來的時候已耗掉了許多體力,後面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先保存體力為妙,最後背淩月宸的任務,還是落到了淩智博的身上。
淩智博是三人中最高的一位,也是最壯碩的一位,把淩月宸背在他身上,也不是什麼特别難的事。
确定外面沒有人氣,白忘惜率先踏出了第一步,然後才讓淩智博他們跟在了後面。
走過了長長的走道,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除了一些難聞的腐臭味與溫泉獨有的硫磺味外,并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走道的盡頭是一扇小小的門,與其說門,倒不如說隻是一個門框,白忘惜記得,那個地方,就是在夢中看見郭婉婷被李嘉宇襲擊的地方。
白忘惜呼了一口氣,領在前方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