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學我者死——燒死’。
孫悟空慢慢放緩了咀嚼速度,他急性子,上次一夢二十天,才讓小孩修行入門。這次教她二十天,大概開不了天眼,解決不了一本狐狸書,豈不是氣人?把桃核咬的咔咔響:“嗯……去摘點棗來。”
死活要回憶起當時過耳就忘的知識點!
才過了短短百來個春秋,難道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遵命~”林黛玉悠然的轉過頭,到處打量,漸漸面露迷茫之色:“棗樹在哪裡?”
目之所及,隻有衰草枯藤老樹,萬物蕭條衰敗,入秋的肅殺景象。
遠處的山上披了一層白雪,天幕也是淺藍色的,顯得山峰顔色清淡缥缈,如在霧中。
山上寒冷,山下還能看見耐寒的一點綠色,應該是松柏。
目之所及之處,沒看見紅紅的棗或柿子樹。
孫悟空揚了揚下巴,示意方向:“你往那邊看,三五裡外,有一片棗樹林。枝頭上還有許多,去多摘些,把我埋起來好過冬。”
林黛玉可瞧不見三五裡外的光景,她隻能親自找過去看看,再飄回來回話。忍不住輕笑一聲:“隻怕埋的沒有大王吃得快。我隻管摘,能不能埋住,我卻不管。”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孫行者可不願意在小孩面前示弱。哪怕被壓在這裡,也是多知多懂,學識淵博,不說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因為真的知不道。至少也得是小孩兒請教了問題,拈着胡子——沒有胡子——蹭着下巴毛,和祖師一樣,将那微妙法門,娓娓道來。
弟子想學什麼法門,師父都谙熟于心,這才像話。
黛玉暗暗的佩服他,到了這種地步還能談笑自若,還風趣幽默,真是了不起。以前看書,古代的官員和大盜看下了大牢不改本色,還不是很懂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
她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個還算幹淨的枯葉,伸手到他脖頸旁擺好枯葉,又将最後一個桃子放了上去。就貼在他嘴邊,一張嘴就能吃了,不低頭就嗅着桃子的香氣。她雖然不愛吃水果,但每天在這種自然的甜香中入眠,還不錯。
别的線香和香牌,都讓她嗓子癢癢想要咳嗽。
孫行者苦思冥想一炷香的功夫,想出來三個修行功法,問題是每一個都耗時十年以上。
又想起自己結交三山五嶽的散仙,散仙們一見齊天大聖就給他吃各種奇妙的果子,飲石乳和瓊漿。
海外散仙種了些水晶似的桑葚,和火棗香杏一樣有奇妙的作用。
甜脆甜脆的,能明目遠視,明察秋毫。
趴在桃子上方,輕輕的嗅。
那小孩繞着樹飄來轉去,時不時的翹起蘭花指摘一顆放在她用手帕系的小兜裡,看起來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還挺漂亮。
孫行者突然又想起一個法門,當年有一位師兄,研究過簡易版照妖鏡。
一面銅鏡,用指尖精血背書符箓,念動真言。
這真言法術,師兄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之後還挨個教了一遍,這個好!好就好在見效快而且還記得内容。
林黛玉在摘棗,棗樹上有很多尖刺,伸手去摘很容易弄傷,一般人都是用棍子去打棗。現在葉子落淨,這裡的小棗挂在一寸多長的梗上,東一串西一串的依附在樹幹上,她飄在空中去摘取樹梢上,最大最紅,捏起來肉很厚實的。
摘在手裡,在捏一捏,看了看兩頭有沒有蟲眼,如果沒有就扔進系住四角的手帕裡。
不知過了多久,隻知道刮過去四陣狂風,見樹影在地上移動了三尺,微微有些疲累。
她也不知道這一兜紅棗有幾斤幾兩,拎着飄了回去。
孫行者面前的一片空地上,所有的灰塵落葉都被吹的幹幹淨淨,疑似掃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