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鐵朗腦中進行了一系列頭腦風暴，各種漫畫和be悲劇橋段都冒了出來，瞬間汗流浃背了。
“冷、冷靜一點，小森！人生還有很多美好啊，不要放棄自己年輕的生命啊！”
隻是想剪劉海的森夏鈴音：……诶？
幾分鐘後——
“是要剪劉海啊。”黑尾鐵朗長長松了口氣，語氣輕松起來，“哎呀，剛才看到你那麼決絕那這剪刀的樣子，忍不住想歪了。”
學長，你到底幻想了什麼啊！
“不過，怎麼不去理發店？”
“啊……”森夏鈴音移開視線，頭上烏雲籠罩，“因為我不敢進去，就、就算進去了，被推銷産品和會員的時候我也完全拒絕不了，回過神來，已經辦理了會員，并買了一堆用不上的産品了，錢包啊，錢包嗚……”
黑尾鐵朗：“……嗯，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黑尾鐵朗掃到她手機上的教程，鼓舞道：“不過，有教程的話自己剪也很方便呢！”
“說、說的也是呢啊哈哈……”
黑尾鐵朗：完了，更消沉了！
“嗯……”他抓了抓頭發，想了想，指向森夏鈴音的手機，“我可以看一下教程嗎？”
“诶？好的。”
黑尾鐵朗仔細看了一遍教程，他試探性提出：“小森，我之前也給自己修過劉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森夏鈴音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可、可以嗎？”
黑尾鐵朗：“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我相信學長！”
森夏鈴音立馬奉上剪刀。
好大的信任啊！
頭上響起一聲無奈地歎息，手掌上的剪刀被人拿起，森夏鈴音擡起腦袋。
“不過，這麼信任學長真的好嗎？”他臉上是慣有的壞笑。
森夏鈴音怔怔看向他，一副停止思考的樣子。
黑尾鐵朗：“這種時候應該再肯定一點啊！”
黑尾鐵朗又仔細看了一遍教程，在森夏鈴音面前半蹲下來，他清了清嗓子：“那我要開始了？”
“嗯！”
正坐在軟墊上的森夏鈴音，閉上眼。
一時間器材室裡安靜的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從窗邊投射進來的光柱籠罩在森夏鈴音身上，為她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芒，每一根發絲都沾染了光芒，看起來毛茸茸的。
黑尾鐵朗垂下眼，這個距離，他甚至能開始細數對方的睫毛。
深吸一口氣，屏退雜念，他的手指輕輕張開又合上。
細微的‘咔嚓’聲在安靜的器材室内響起，斷掉的發絲落到地上早就鋪墊好的手帕上。
因為是閉上眼睛的關系嗎？
森夏鈴音感覺其他感官更加敏銳了，她能清晰感覺到，修長的手指擦過眉骨留下的熱度，還有面前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專注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她不禁回想起在賽場上的黑尾鐵朗，金棕色的眼睛帶着冷靜與令人恐怖的專注。
如果對視了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後退，想要逃跑吧。
現在的黑尾學長也是與那時一樣的目光嗎？
森夏鈴音擱置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收攏，睫毛輕顫幾下。
“馬上就好了，再堅持一下。”
低沉的聲音帶着安撫，輕輕摩擦過她的耳廓酥酥麻麻的。
森夏鈴音差點忍不住縮起脖子，睜開眼了，但還是強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也沒多久，她感覺面前的氣息遠離了。
“睜開眼吧。”
森夏鈴音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黑尾鐵朗把小梳子遞給她，上面帶着鏡子。
“這位客人請看一下吧。”
森夏鈴音對着鏡子照了照，绯紅色的眼瞳閃爍着可愛的光亮，既然和教程上的完全一模一樣。
“好、好厲害，黑尾學長你難道是天才？”
黑尾鐵朗噗嗤一聲笑了，得意地挺胸擡頭：“嘛，畢竟是被後輩給予了這麼大的信任，學長當然要盡全力回應！”
森夏鈴音開心地左右照了照，頭頂的呆毛雀躍地跳動。
“等過段時間，再讓爸爸幫我修一下頭發就更好了。”
“小森是頭發長得很快的類型？”
“是的。其實我之前還留過長頭發。”
黑尾鐵朗手目光一頓，臉上依然是漫不經心地笑容。
“這樣啊，之後是為了轉換造型剪短了？”
“嗯……”
森夏鈴音臉上浮上一層陰影，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很痛苦地回憶。
“是、是的。”
黑尾鐵朗心裡咯噔一聲，他是不是不小心踩到雷區了？
說不出口。
此時的森夏鈴音，内心裡的小人抱住腦袋尖叫。
誰都會有吧！就是看到雜志或者電視上的教學，就忍不住自己動手來試試看這種經驗！
升入初中的時候，她心血來潮轉變造型，照着雜志上就動手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當時怎麼腦子一熱就動手了。
這種黑曆史絕對說不出口！！！
兩個人各懷想法沉默了。
這時，森夏鈴音突然感覺眼睛一痛，好像是沒梳理幹淨的碎發掉到眼睛裡了。
她忍不住流出眼淚，大滴大滴的淚水順着眼眶滑落。
黑尾鐵朗：！！！
“怎麼了？！”
“頭、頭發好像掉到眼睛裡了。”森夏鈴音伸手要去揉，卻被黑尾鐵朗一把扣住。
“别揉，這種時候揉了會更難受的，我看看。”事出突然，黑尾鐵朗顧不得太多伸手捧住森夏鈴音的臉頰。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到他的指尖上，帶着滾燙的熱意，燙的黑尾鐵朗手指一抖。
白發少女淚眼朦胧，手指下意識揪住他的袖子，流淚之後，她忍不住吸了吸泛紅的鼻尖十分可憐的模樣。
“稍微忍耐一下，我幫你吹一下，它會随着淚水流出來。”
“好的。”
眼睛因為感覺到有風吹過，很敏感的閉上，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下，但是在下個瞬間确實舒服了。
“不疼了……”
她驚喜睜開眼，卻因近在咫尺的面容而愣住。
視野朦胧，對方的輪廓也變得模糊，但是對他人視線格外敏感的她能感覺到。
落在臉上的灼熱目光。
“森夏，你在這裡嗎？”
灰羽列夫推開器材室的大門，“你有在體育館撿到我背包上的吊……”
黑尾鐵朗在他把門完全打開之前，抵住了門，揚起頭時臉上是和平常如出一轍的笑容：“你說的是這個吧，我在門外撿到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排球的吊墜遞給灰羽列夫。
“噢噢！是這個謝謝黑尾學長！”
“下次可要注意點哦。”
“哦！”
看着灰羽列夫開心離開的背影，黑尾鐵朗松了口氣，轉過身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紙巾遞給還呆呆坐在那裡的森夏鈴音。
“用這個擦一下眼淚吧。午休也快結束了，别忘記上課時間，遲到就不好了。”
“好、好的。”
森夏鈴音接過紙巾，直到器材室的門再次關上，一股熱氣才從腳底一路竄到頭頂，瞬間她的大腦就混亂了。
诶？為什麼？诶？
她是要發燒了嗎？？
一路走到體育館外的黑尾鐵朗，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停下腳步，看向手掌，濕潤感還殘留在指尖，少女的臉頰比想象中更加柔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
“真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