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一愣,他看向那個袋子,裡面是他從未見過的點心。
“你……不是去看那個孩子了嗎?”津島修治不解。
冬木淩比他更不解:“我為什麼要去?”
“因為你是咒術師。”
冬木淩試圖理解:“是的,這是我目前的職業。”
“不過我的工作時間還沒有到,我沒必要去做多餘的事情,按照人類的說法就是:不要主動給自己加班。”
津島修治聞言怔住了,他盯着那袋子點心沉默半晌。
倏地,那雙鸢色的眸子輕輕彎起,眼底閃着光,津島修治語氣驚喜卻又苦惱,輕輕響起:“原來是這樣啊。”
沒有總是三心二意地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也沒有對他的各種要求産生質疑和煩躁。
冬木淩所有行動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先是進入津島宅,又成為了咒術師。
一股滿足感萦繞在心頭。
這是一個獨一無二,隻屬于他的……
神明嗎?
津島修治悶悶的模樣變得輕快起來,他拿起一塊點心嘗了嘗,點評道:“太甜了。”
“我不喜歡這個口味。”
冬木淩沉吟片刻:“唔,那我來吃好了。”
津島修治一哽:“……這是我的。”
冬木淩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疑惑。
這家點心是他昨天祓除咒靈時發現的,甜度于他而言剛剛好,冬木淩幹脆利落地包下了整個店鋪。
本以為津島修治會喜歡,但沒想到太甜了嗎……
冬木淩思考兩秒後,便愉快地決定剩下的都自己吃。
津島修治迅速把最後一塊點心塞進嘴裡,臉頰微微鼓起:“我得去見父親了。”
冬木淩像先前那樣跟在他身後,安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人能看到,但津島修治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津島修治踏出房門時,恍惚間想到。
哪有神明會像個背後靈一樣一直跟着别人啊?
他走進熟悉的房間,津島家主正捧着一本書,聽到他的聲音後慢悠悠地朝他瞥來一眼。
“修治。”津島家主示意他坐下,“今天過得怎麼樣?”
津島修治乖巧回答:“我今天很開心。”
“那就好。”
津島家主打量着自己的兒子,越看越感慨。
他一共有十一個兒女,其中有兩個兒子不幸夭折,津島修治排行第十,并不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也不是最出衆的。
他平時安安靜靜,并不引人注目,以至于他都沒關注過這個孩子。
若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他險些都要遺忘津島修治了。
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這個孩子太過乖巧了,沒有哭鬧沒有闖禍,和那些三天兩頭鬧事的兒子對比起來,确實沒什麼存在感。
那張稚嫩的面龐帶着天真,鸢色的眸子好奇地望着他——
津島家主是越看津島修治越順眼。
他想起自己昨日嚴厲的形象,臉色溫和下來:“昨天我答應你的那個要求……”
“父親!父親!!不好了!”一聲尖叫乍地響起,津島圭治沖進房間,驚慌失措地喊着,“有人要殺英治!”
津島家主一拍桌子,眉目肅然,語氣嚴厲:“喊什麼?懂不懂規矩了?”
津島圭治往地上一跪,聲音顫抖:“父親……”
“發生什麼了?”津島家主瞥了他一眼。
津島圭治腦袋一懵,直接将他們所做的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是幾人撿到一根手指,并且在用那個手指玩樂,有人發現他們,并且願意出高價去收購這根手指。
他們去和那個想要收購手指的人談判,去到了地方才發現對方根本沒帶錢,隻帶了一把長刀。
幾個孩子雖然是笨蛋,但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不對勁,英治當機立斷,要讓其他人先走,自己打掩護。
幾個孩子四散而逃,結果就隻有圭治跑出來了。
他一路小跑回家,把消息帶給父親。
津島家主聽罷眉頭一皺,猛地站起身:“什麼?!英治現在在哪?”
他的語氣也染上焦急,臉色陰沉的難看。
津島圭治手指顫抖,指了指一旁的山上,那座山被雪覆蓋着,此時上山還來得及,再晚一點,他們連那幾人腳印都很難找到了。
津島家主立刻派人前去尋找。
津島修治坐在屋内,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津島圭治擡頭,恰好和屋中的津島修治四目相對,他攥緊衣角,有些難堪地别開眼。
片刻後,他起身跑出屋子,随着父親一起去尋找英治。
屋子中隻剩下津島修治一個人。
“你不去幫忙嗎?”津島修治冷不丁開口。
冬木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和自己說話:“我?我為什麼要去?”
他不解地看向津島修治。
“一個陌生人突然冒出來說要帶走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男孩的語氣平靜,甚至稱得上冷漠:“但如果你能出手解決這次事情——”
“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很容易。”
他的睫毛輕輕纏着,蓋住眼底的情緒,“你不是想要帶走我嗎?那你就該去我的父親面前表現一番。”
冬木淩:“……!”
冬木淩茫然,冬木淩震驚,冬木淩悟了。
“我明白了。”
冬木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