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曾有一個定理——

隻有魔法才能給惡魔造成真正傷害。

進入星曆後，這個定理根據研究得到了一定修改，變成——

隻有精神力才能給惡魔造成真正傷害。

這是内維爾市那邊無法支援的原因，精神力武器需要位于精神力者的精神海中，才能保持對惡魔的殺傷力，而坐鎮内維爾市的A級，精神海覆蓋不到這邊。

這也是此刻抵達的對惡魔導彈可以威脅到刃翼惡魔的原因，S級，即便沒有特性，在和惡魔的戰場，也依然是決定性的力量。

這麼快的攻擊已經是避無可避！

可惜對刃翼惡魔來說并非如此，先不說牠的飛行速度幾乎相當于高速列車，即便遭遇三馬赫的對艦導彈也有躲避可能，且就算不躲避，祂依然有其他辦法應對導彈。

就見，那沐浴槍林彈雨的漆黑惡魔，突然全部刃翼張開，一枚枚組成翅膀羽毛的刀刃散發森森寒光，也就稍稍停頓了那麼一幀，便全部發射了出去！

漆黑刀刃射去的方向正是飛來的對惡魔導彈，顯然，隻要将導彈擊落，刃翼惡魔就不需要躲避。

位于兩邊交戰下方的軍人們隻能駭然搭起更多防護護盾，不然相撞的碎片落下來，他們不死也得殘。

……對惡魔導彈大概不能真的擊中刃翼惡魔，這樣的想法閃過舉盾軍人的心中，計算結果對于他這樣的資深軍人隻要一瞬間，内維爾市的軍事基地和此處遇襲點有十幾公裡，導彈飛過來則需要十幾秒。

十幾秒，很短，但已經足夠刃翼惡魔做出反應。

這些導彈會被擊落。

但隻要導彈不斷，也能壓制住刃翼惡魔。

争取一點時間，直到機甲支援趕到……

舉盾軍人如此期望，聽到頭頂轟然巨響，然後氣浪夾雜刀刃與導彈碎片，劈頭蓋臉向他們砸下。

橙色的護盾閃爍不停，他看向剛從第三輛裝甲車上下來的偵察兵——第二輛裝甲車上的偵察兵在遇襲時受傷了，現在還躺在那裡——問：“情況如何？！”

偵察兵雙手按住自己的戰術頭盔，茫然看他。

舉盾軍人不明白他為什麼是這個表情，直到他下一秒聽到刃翼惡魔痛苦的嘶吼。

“擊、擊中了！”

偵察兵說。

什麼？

大家一起看他，偵察兵卻像是看怪物一樣在看瓦蘭。

完全被仿生人攬在懷中的年輕人喘氣如破風箱，一滴滴汗水從他下巴滑落砸進地裡，原液染成藍色的頸側血管更是在快速跳動，那隻爆出璨璨藍光的右眼瞳孔擴大到渙散。

新誕生的S級明顯不是受原液影響小的體質，但他第一次使用原液，就能忍住那種冰錐攪動腦子的疼痛，做出理智判斷。

在S級廣闊的精神海中，找到最适合解決目前情況的武器，就像威力足夠距離也近的對惡魔導彈，用精神力引導方向，發射過來，能做到這幾步，對于初學者而言，已經是完美了。但瓦蘭·克拉克的表現還在那之上，偵察兵再次往刃翼惡魔的方向看，其他人跟着看過去，隔着盾牌聽到轟然聲裡摻夾一道更加痛苦的哀嚎。

然後，快速的，外面安靜了。

舉盾軍人不敢置信地挪開盾牌，看到刃翼惡魔龐大的屍體砸落地上，轟然倒下，整條公路為之震動。

公路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刀刃，但有兩枚附魔導彈突破了如雨的刀刃，在刃翼惡魔身上制造了兩道一大一小的空腔創口，幾乎将刃翼惡魔完全撕裂。

“第一枚導彈是被擊落了，”偵察兵怔怔述說他那一瞬間感知到的東西，“但第一枚導彈用爆炸清理出了一片沒有刀刃的空間，第二枚導彈非常精确地切入這片空間，雖然也迅速被擊落，但擴大了幹淨空間的範圍。”

第三枚導彈在此刻到來，同樣精準地沿着前面兩枚開辟的道路前進，刃翼惡魔想要繼續擊落它，可惜速度和時間都來不及。

“它打歪了一點，”偵察兵看向刃翼惡魔肩頭的那個小爆炸空腔，語氣敬畏地道，“劇痛導緻惡魔的刃翼停止發射，就在這時候……第四枚附魔導彈到了。”

時間差，讓最後一枚附魔導彈沒有遭遇任何阻擋。

惡魔腹部那個巨大的爆炸空腔，就是它制造的。

刃翼惡魔徹底倒下，燃燒劑制造的不滅火焰沿着牠的軀體流淌。

熱風中，壯漢上尉一瘸一拐走回來，看瓦蘭的目光已經不再帶任何遺憾和輕視，反而充滿贊歎，道：“厲害！剛才這個過程說起來很容易，但導彈的速度那麼快，往往人想起要改變彈道時，它已經給惡魔擊落了！。”

舉盾軍人也沒忍住參與讨論：“是的，通常需要AI輔助，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如此精準地給導彈制導，可這四枚導彈從激發到發射，都不在内維爾市基地的控制中，基地AI應該不會幫忙制導……克拉克先生，你還好嗎？”

壯漢上尉也發現，此刻的瓦蘭，大概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即便仿生人支撐着他，年輕人的身體依然在滑向地面。

“意識脫離了，”壯漢上尉立刻明白了情況，開始指揮，“仿生人拿鎮痛藥給克拉克先生，三号四号去檢查其他傷員，九号，你看車能不能修一下。

“刃翼惡魔死了，但上面不打算收回機甲增援，我們等機甲部隊到了再繼續任務。啊，二号，帶人清掉那隻軟泥惡魔。”

是的，軟泥惡魔還在緩慢向這邊挪動。

見人類拿着武器靠過來，牠又噴吐殺傷力很低的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