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實如何,反正形勢看起來是這樣。
不想落下挑釁首席把柄的愛德華冷靜了一點,但就在這他剛冷靜的當口,瓦蘭捏住指尖止血的棉球,擡頭對他好奇問:
“你說光明正大,是不承認我确實比你更強的機甲操作技術嗎?”
轟——!
愛德華整個人燒成了篝火柱。
緊接着,消防無人機已經趕到,碎冰和水柱向愛德華噴灑。
三分鐘後,整個人給澆滅的愛德華,受到禁閉懲罰。
心疼不已的醫療兵們,給其實沒有受一點傷的瓦蘭又投喂了好幾顆巧克力,教官也安排瓦蘭先去休息,他有了一段不受打擾的時間。
故意挑釁的瓦蘭,臉色蒼白感謝了這些照顧他的人,隻在訓練場一側的長椅上躺下。
一邊躺下,他一邊确定了某件事。
愛德華·威廉姆斯,今年皇家軍事學院一年級的次席,作為明斯特公爵的孫子,維瑟斯皇室的敵人,居然是皇室崇拜者。
翻他的腦機能發現他做的皇室相關新聞的錦集,看他相冊能找到他搜集的曆代皇室成員照片。
這些還能視作他在研究敵人的話,那加上萊奧諾拉二世皇帝演講結束後,他對瓦蘭勉強還能維持貴族體面的态度一改,完全針對起瓦蘭來……呃,也不是不能說是他要打壓皇帝派新星。
但打壓敵人不是這麼一個打壓法啊?正常情況,何至于瓦蘭微微一挑釁就破防?
瓦蘭簡直想笑,擡手捂住眼睛。
他的虹膜在不安分地閃爍幽藍光芒,這是不久前服用的原液還未代謝下去的特征。
駕駛真機甲需要激發精神力配合,于是瓦蘭第三次攝入了原液。
第二次攝入原液是他們第一次實操訓練時,當時瓦蘭一下機甲又暈過去,才有這回多個醫療兵在旁邊待命。
這次好很多了,口服原液的不良反應本就比注射原液溫和,加上肯醫生這段時間很努力地改變療法,瓦蘭比前兩次堅持了更久。
今天下了機甲他也保持了意識清醒,盡管那股大腦在掉冰渣的痛感揮之不去,但他終于能做一件他很早就想做的事。
——皇家軍事學院,距離雪山下的皇宮,隻有四十一公裡。
這不是完全在他(原液激發下的)精神海範圍内嗎!
行星磁場發生裝置并不在皇宮,但皇宮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行星磁場發生裝置的資料。
瓦蘭期待很久了,特别是上次開學典禮,入侵楊校長腦機飲恨折戟的情況下。
那家夥,腦機裡所有文件都使用了特殊加密,瓦蘭不是不能嘗試解碼,但即便是使用能力作弊,也需要時間。
再想到皇宮裡的各種智能設備可能都有類似加密設置,瓦蘭就不由頭暈腦脹。
再暈也要做,剩餘的精神力激發時間不多了,今天先摸清皇宮裡有哪些電子設備,分别在什麼位置吧。
解放戰線的卧底給自己打氣,意識随電流一起跳躍,進入那片宮殿群。
他在電燈上停留,他在警衛監控上徘徊,他試着尋找一個可能會記錄秘密的數據庫,但考慮時間短暫,即便找到了一些大型電子設施,他能做的也隻有編個号記住位置。
疲憊感湧上來,瓦蘭眼底的藍輝已經開始黯淡。
這次口服原液的劑量隻有一毫升,視個人體質不同,可激發精神力三十分鐘到四十五分鐘。
瓦蘭差不多能維持四十五分鐘滿,其中實機戰鬥訓練耗費了約二十分鐘,剩下的二十多分鐘,還不夠他探索完白銀堡。
灰白長發微卷的年輕人歎氣,坐起,一個正在靠近的腳步緩了緩,咳了兩聲,緊張問:“瓦蘭,你……你還好嗎?”
是黛博拉。
雖然之前同伴的提議被打斷,但她果然還是再次來邀請瓦蘭了。
“愛德華真過分!”她先是發自内心地這麼說,然後磕巴了一下,才接上她大概思考了很久的轉進,“小組裡有人聽到,他身邊那些人打算報複你,接下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這樣也安全一些?”
最後一句她又發自内心了,看了愛德華輸掉訓練後的表現,她真的很擔心。
坐在長椅上,瓦蘭一口喝完已經涼掉的鹽糖水,剝開一顆巧克力塞進嘴裡,吞下去安撫已經在蠕動的胃部,才道:“不用的,黛博拉。”
“但是——”
“或者直說,我對進步黨毫無興趣。”
黛博拉頓時啞口無言,看瓦蘭站起,要去尋找垃圾桶,追在他身後。
“至少、至少聽一下我們進步黨的綱領?我們反對《基因保障法》,這個你也感興趣的吧!上次大賽午休時,我看到你去了因反對《基因保障法》犧牲的凱倫議員紀念廣場,你對着牆上她的照片說話——啊!”
丢掉紙杯和糖果包裝紙的瓦蘭回頭,見黛博拉也叫突然出現的烏鴉扇在臉上,羽毛飛進嘴裡。
瓦蘭:“……”
“怎麼回事!”黛博拉拼命吐羽毛,含糊不清地氣急敗壞道,“它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皇家軍事學院不可能養烏鴉,我覺得它是變化系特性的敵國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