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開解的。
安玖三人隻能安靜地陪着老人,等他哭夠了,睡着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幫老人調整姿勢躺好,才悄悄離開。
“哎~”×3
齊齊發出歎息的三人一愣,互相對視一眼,又有些想笑。
“警視廳那邊有查到歹徒的線索嗎?”諸伏景光問。
“暫時沒有。”降谷零搖頭,“車是贓車。車上其他指紋都是附近居民留下的,監控也沒查出什麼。”
安玖:“我懷疑居民私藏了一些證物。說不定藏有什麼線索。”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腳步一頓,看向她。
“你們想,櫻時先生的失蹤案,因為怕驚動劫匪滅口,所以警方調查的動靜不大。劫匪不一定知道我們在追蹤。
如果不知道劫匪的存在,櫻時先生的死亡現場,就像車内燒炭自殺吧?”
諸伏景光懷疑:“如果是自殺,櫻時樹的車和手機都留在其他地方,不可疑嗎?”
安玖:“可疑又怎麼樣?”
“現場沒有别人指紋,很可能被當做燒炭自鲨。至于原因,多的是人會自行腦補。”降谷零說着,面色嚴肅,“歹徒行事周密,滴水不漏,絕非普通的兇徒。至于他們的目的……”
試題洩露。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看向安玖,安玖搖搖頭,“沒有證據,警視廳那邊不會相信的。
我之前跟目暮警官說的時候你們也聽到了。你們覺得他是沒猜到,還是不敢猜?”
“……”
不逼他們回答,安玖扯開話題,“說回案子吧。如果要僞裝自殺現場,櫻時先生身上原本的财物應該還在的。還有他平時教學帶的公文包沒有留在原來的車上,也可能被歹徒留下。”
“但是我跟目暮警官打聽,車裡沒有公文包,櫻時先生身上也沒有什麼錢财。”
幾個以“救人”為由,拿走車上财物的居民自然不會舉報同夥。
警方無法斷定錢是否被歹徒拿走。若是強迫他們把錢拿出來檢查指紋,一張張檢查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也不确定他們有沒有把錢花掉,周圍又有聞風而來、喜歡制造話題的媒體……
出于種種考慮,警方對居民們這種行為無可奈何。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想到了這點。
降谷零:“你是打算私下去調查那些居民嗎?”
“不好辦,除非拿錢去買,不然很難從他們口中問出死者财物。”
安玖表示,“我更傾向等警校考試後,看看誰名不副實,家裡又有錢有勢。”
……
安玖要回姐姐家,諸伏景光要去兼職,三人路口分别。
“怎麼?看入迷了?”
見降谷零一直看着安玖離去的方向,久久沒回神,諸伏景光拍拍他後背,調侃。
降谷零愣了一下,笑笑:“不是,我是在想她說的話。按她的說法,是沒能力又有錢有勢的人想混進警校。但是,”
他和諸伏景光朝公交車站走去,想着這次的失蹤案件,那個神秘的深不可測的兇手,
“他們怎麼拿到試題的?如果有能力拿到試題,為什麼又要用這種方式找人解題?”
從層層封鎖中偷到警校招生考試試題,和綁架櫻時樹解題後殺人滅口,兩種行為完全是不同的畫風。
降谷零越想,越覺得疑點重重。巨大的謎團像是潛伏在海面之下的冰山,而他所見的,隻是浪濤起伏間,露出的冰山一角。
“動靜那麼大,總不能隻是讓一兩個人得到好名次,好工作吧?”
**
天色昏暗,身着亮片西裝,一頭殺馬特黃毛造型的男子,水田濑太一身酒氣走在路上。
老舊居民區公共設施不好,路燈壞了許久也沒人修,水田濑太已經習慣了摸黑走路。
前天從那個死人身上摸來的錢已經花完了,聽說是市區補習機構的名師,也不懂多帶點錢,真吝啬。
想着,他嫌棄地往路邊tui了口痰。
也不懂死晚一點。沒人發現的話,就不用報警,他就能把那輛車給弄走,估計有個幾十萬。
他一步三晃地走着,隐約間,似乎聽到“嗒、嗒”聲。
高跟鞋?妹子?
他下意識想循聲看去,但還沒轉過頭,就感覺後腦勺傳來冰涼的觸感。
“别動。”微啞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還有一股淡淡的讓人迷醉的香甜氣息。
“櫻時樹的公文包在誰手裡?”
水田濑太有些懵,“櫻時樹是誰?”
後腦勺的‘槍口’推了推,無聲地威脅着,“我知道你們拿走了車上的東西。”
車上?
在木倉的威脅下,水田濑太酒醒幾分。
哦哦,是說那個死人吧。公文包的話,是他拿的,可惜裡面沒有電腦,隻有幾本破書。他已經把包賣去二手店了。
不過這女的為什麼想要那個包?
水田濑太别的不行,就是有幾分膽量,尤其是在喝酒以後。不然也不會扒死人财物,跟警方耍無賴。
“阿黃拿去讨好女生了。”他連忙回答,不等女子逼問,自行補充,
“阿黃就是那個香腸嘴,穿背帶褲的胖子。他讨好哪個女生我就不知道了。那家夥長得挫,沒事就愛跟在女生後面打轉。人家對他勾勾手指,他就什麼好東西都送。”
“……眼睛很小那個?”
“對……”話沒應完,那股香甜氣味突然變得濃郁,一塊帕子朝他口鼻捂過來。
水田濑太一驚,下意識憋住呼吸。
牙白,這女的不會要殺人滅口吧?有點暈了………………欸?
卻是他還沒失去意識,那女的就松開手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