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守一死了,因為服用大量止痛藥,搶救不及時,腎功能衰竭緻死。
洗衣店的八個蛋都成功拆除,沒什麼損傷。
“有查到他為什麼能買那麼多止痛藥嗎?”安玖佯裝好奇,“按理說,一下子買那麼多藥,藥店也會詢問的吧?”
“他直接持刀去搶的。店員都被他綁起來了。
要不是hiro的哥哥察覺不對勁,提醒那兩個警察,店員還不知道要被綁多久呢。”
松田陣平沒好氣道。
降谷零補充:“據店員所說,外守一進店時就不太正常,反複念叨‘有裡要吃藥’。
店員上前問情況,被他持刀威脅,綁了起來。
他就一邊叨着‘有裡要吃藥’,一邊裝了滿滿一大袋止痛藥提走。”
“明天應該會來問你外守一的精神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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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田小姐,麻煩能仔細說明一下你和嫌疑人外守一的相處情況嗎?”
周五,上午七點,諸伏高明到訪時,安玖還在享用護士小姐送來的早餐。
因為要上課,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昨晚就離開了,此時隻有安玖一人在病房面對諸伏高明。
不過,為什麼是諸伏高明來?
“諸伏警官在懷疑我?”她皺眉,開門見山問道。
“隻是正常做筆錄。”諸伏高明回答。
“您避開了我的問題。”安玖指出。
諸伏高明在劇情中屬于智力top級别的人物,有着“孔明”的稱謂。
安玖不确定他在跟諸伏景光的對話中發現了什麼不妥,但跟這種人物交談,直球比兜圈子更合适。
“這裡是東京警視廳轄區。您作為案件相關者,也不适合。但您還是來了。”
“您在懷疑我。”
諸伏高明頓了頓,看向安玖的雙眼。
很幹淨的眼睛,裡面似乎寫滿了正義,很難想象這雙眼睛的主人會做什麼壞事。
但觀察一個人,不能隻看表象,憑借感覺和經驗帶來的刻闆印象。
“隻是懷疑。在下希望能解開這個疑惑。”
安玖撇開眼,“行吧。我先補充一下開頭,你記一下。”
“……嗯。”
“我聽說了諸伏君小時候的事情,想幫助他想起更多線索,所以偶爾會打扮成‘有裡’的模樣,跟他相處。
周三下午,我本來跟他約好見面的,但因為突然生理期到來,就取消了約會,去買藥品和衛生巾。
然後去廁所的時候突然遭受襲擊,被人捂住口鼻導緻昏迷,醒來的時候……”
“他喊我‘有裡’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他的身份了,于是我開始試探他十五年前的事情,并借着去洗手間的功夫,準備了錄音筆。”
安玖從一旁背包裡拿出錄音筆遞給諸伏高明,還沖他眨眼。
諸伏高明……諸伏高明配合演出,接過錄音筆。
安玖又簡單講了講她如何套話,以及第二天“不小心”把藥片灑到地上,讓外守一出去幫忙買藥,再借機跑出來。
諸伏高明邊聽邊記,等她說完,才問:
“他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份?”
“我有簡單學過長野縣的口音。不過,也沒學得特别全。正常人應該是能察覺的。
但他不太正常,他似乎認定了我是有裡,隻因為我待在諸伏君身邊。”
諸伏高明點點頭,拿出錄音播放。
比那晚諸伏景光發給他的音頻還要長一點。
之前那份音頻他已經聽了很多遍,女孩子的語氣、聲音完美得不像演出來的。
“父親。”
“欸!”
這是這段錄音多出的開頭。
女孩喊父親的聲音像是蜂蜜一般甜蜜。
單聽着兩聲,很多人都會想象出一副父女倆久别重逢的感人場景。
但不是。
諸伏高明補完了最後一塊拼圖。
為什麼能僞裝正常人、跟在景光身邊十五年的外守一會對女孩的質問毫無招架之力?
因為那是包裹着蜂蜜的陷阱。
他渴望這樣的重逢太久了,而廣田惠美在最合理的情況下,喊出了那聲“父親”。
外守一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所以他陷進去,卸下所有防備,再被女孩的聲聲質問淩遲。
“你把他最偏執的父愛,踩到了泥裡。”
安玖笑:“難道他配當父親嗎?如果有裡真的活着,也會這麼說。”
“不,若有裡活着,這些事情不會發生。”
“……諸伏警官覺得我不該這麼問?”
她語氣有些不滿,姿态依舊随意,似乎沒意識到錄音裡的場景,對外守一是怎樣的精神淩遲。
字字句句命中要害,隻是天賦?
諸伏高明暫時無法斷言,隻是看着她,明确答複:
“不該。”
“……”
他将紙筆收好,看向她:
“題外話。廣田小姐知道他因為服藥過度,腎衰竭死亡嗎?”
“知道。”
“你覺得他的死跟這段錄音有關嗎?”
“這個‘有關’如何定義?”
“……在下換個說法。你有後悔這麼刺激他嗎?”
“沒有。”她回答得相當果斷,正義的眼中沒有對生命逝去的惋惜。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