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個好故事,五條悟心态有一些微妙。
他想,為什麼不更相信藏馬一點呢?你是最強的,你還害怕陰謀嗎?
雪菜最終沒有參拍那枚冰淚石,在拍品推出來的刹那,雪女就默默垂下了頭,表情有些茫然,是經曆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後的空白感。
離開拍賣會後,看着雪女熟悉地搭乘公交,如一滴水一般融入了普通人類的生活,五條悟覺得這個世界都有些不真實起來。
來到小石川植物園的時候并沒有發現藏馬,帶着奇怪眼罩的五條悟在遊客中顯得格格不入,他“環顧”四周了,發現了一家甜品站,身體先于靈魂作出選擇,在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捧着兩杯聖代。
為什麼是兩杯啊……
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壓下,他一邊吃着聖代一邊看着時間臨近6點,原本遊人如織的植物園逐漸安靜下來,直到隻剩下他一個人。
可惡,所以藏馬是已經深入了,還是壓根還沒來?不會真的準備一個人行動吧?
就在五條悟原地躊躇時,藏馬捧着一束白色的植物姗姗來遲。
傍晚的小石川靜谧蕭瑟,藏馬一擡頭,看見了捧着聖代的五條悟,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喂喂,你那個是什麼表情啊。”
五條悟故作輕松地吐槽了一下,順勢指指點點:“等你好久了,你去哪裡了啊。”
在昨天的“不歡而散”以後,藏馬以為今天的行動已經失敗了……卻未曾想到,本以為驕傲到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妥協的六眼神子,居然趕了過來。
藏馬想說些什麼,他欲言又止,又覺得說什麼都有些奇怪。
五條悟也沒有繼續說話,他把另一杯聖代遞給藏馬,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這一回藏馬沒有猶豫,他接過聖代,回答道:“我約了海藤優想問問情況,但……”
停頓、搖頭,藏馬露出了個笑容:“他說讓我離你遠點。”
五條悟面無表情,幹巴巴地吐出兩個字:“哈·哈。”
大少爺肉眼可見的不高興,藏馬不擅長處理三歲兒童的青春期心理問題,他微一仰首,放過這個話題,問道:“出發吧?”
五條悟臉色依然很臭,但是這個祈使句代表了一起行動的意願,他又瞬間被安撫到了。
“走吧。”五條悟站起身,先解決任務再說。他的注意力被藏馬手中的植物吸引,又問,“這是什麼?蒲公英嗎?”
藏馬颔首:“算是吧,魔界的蒲公英。”
五條悟問:“怎麼又是奇奇怪怪的植物,這個有什麼用?”
藏馬把那束蒲公英往五條悟眼前一怼:“好奇?想摸摸看嗎?”他用一種逗小孩的口吻說道。
“哇,給我的嗎?”五條悟問。
看上去僅僅是比普通蒲公英略大了一些的魔界植物,從絨羽到根莖都散發着孱弱的能量流動。
藏馬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蒲公英,岔開話題道:“通過妖力可以讓這種植物散布到整個區域中,并與我同步感知,雖然很容易被摧毀,但勝在分裂的夠快。”
五條悟點了點頭,順手抓住了藏馬的手腕。
無下限術可以用做趕路,其原理是将距離無限縮小,算是五條悟在開發無下限術的過程中學會的最實用的有衍生技能。
短暫的暈眩後,兩人降落在小石川植物園的入口處,夜幕籠罩下的小石川靜谧異常,若非任務安排,誰都無法将靜谧的小石川與特級咒靈(妖怪)聯系在一起。
“我先來?”
藏馬做了充足的準備,五條悟也沒有拒絕,他扯開眼罩,認真觀察這次任務的“搭檔”。
借着一陣風,魔界蒲公英的絨羽攜帶着種子随風而起,明明隻是一捧蒲公英,卻在瞬間不斷生長。夜幕中的白色絨羽在一瞬間将夜的顔色都漂白了一層,而後在六眼的視野中,這些微弱的能量向外擴散出去,先是像一片紗,逐漸蔓延後形成一個“網”,最後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非常……
五條悟心音停頓了一下,視野中的紅發少年和記憶中的銀發妖狐模樣重合,他喃喃出口:“震撼。”
這是與咒術師完全不同的“手段”,看似毫無危險,但通過能量“織”成這樣一張網幾乎是無可思議的,至少在咒術界中除了五條悟以外很少有咒術師能将能量操縱的如此精密細緻,某種程度上稱之為奇迹也不過分。
稍事等待後,那些如“網”般擴散開來的能量愈發稀疏,但是六眼知道它們無處不在,夜風吹來的每一縷空氣中,都夾雜着這種能量,這讓五條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小石川植物園的地勢大約是個Y字型,藏馬和五條悟現在處于Y字的底端,之前[窗]反饋的情報顯示目标點應該在岔路前的中心廣場。
藏馬扔掉手中剩餘的蒲公英,問道:“如果在岔路前沒有發現異樣,我們分頭行動?”
五條悟沒有立刻接話,他看着扔在地上的幾支蒲公英,露出一臉疑惑:“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