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骁一口水噴了出來,他來不及顧及形象和禮儀,震驚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
丹楓依舊不緊不慢的模樣,“不急。”
騰骁用一種‘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眼神看着他,神情仿佛在說你看我信嗎,“你管建木有異叫不急?”
但丹楓是真的覺得不急,說話的語速都慢條斯理的,沒有一絲緊張感。
“不必驚慌,我已作過檢查,建木封印完好,沒有任何可以物品和能量源在附近,也沒有任何生長迹象。”
“隻是...”他垂眸,“被不朽龍力壓制的豐饒之力産生了異常波動,這才被我察覺。”
那感覺就好像沉睡的植物人突然翻了個身,雖然依舊還是睡着的,卻也足夠吓人一跳。
“又是異常波動?”騰骁皺了皺眉,想起了玉界門的故障時産生的虛數力異常波動,“太巧了。”
“騰骁,這不是巧合。”丹楓輕歎道,“建木内部安然無恙,唯一的可能便是收到了外部的刺激。”
騰骁聞言脫力般的往椅子上一坐,身體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後仰,捂着臉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誠心誠意的發問:“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如今星神直播的重點幾乎全在丹楓身上,丹恒的情況就差明着說丹楓犯事了,他這時候說建木有異,幾乎在等于再往自己身上背黑鍋。
丹楓站在原地,看着窗外微微颔首,“無礙。”
“我很有礙!!!”騰骁抗議道:“你以為那些公文是先發到誰這邊啊!”是他這邊啊!
他歎了一口氣,把手放了下來,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沉思道:“直播透露的訊息如今還隻算是無稽之談,絆不着你,但建木之異事關重大,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異像我們也必須重視。”
他看向丹楓,“你有對策嗎?”
丹楓輕輕點了點頭,“以防萬一,我會重新加強封印,正好我族奠儀常在籌備之中,我會在奠儀之上祭舞,加強建木封印。”
“好”。騰骁點了點頭,“這段時間麻煩你加強對建木狀況的監控,此事暫且壓下不要聲張。”
另一邊,景元自神策府離開之後并沒有直接回到雲騎軍的宿舍,而是去了金人巷的一個食肆。
此時雖然已經月上中天,但金人巷專門做夜間的食肆仍舊燈火通明,煙火氣十足,店鋪周圍坐滿了人,他還沒找到座位就看見隔間的牆邊上一個狐人女子冒出大半個身子,朝他招了招手。
“小景元,這邊這邊!”
景元忙不疊的跑過去,往隔間裡頭一看,四四方方的小桌邊上已經坐了三個人就剩下一個空位,那是專門留給他的。
那正是雲上五骁的其他三人。
“白珩姐!應星哥!師父!”少年人乖乖的挨個叫了人,他座位正對的正好就是鏡流,叫人的時候見了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他明日還有訓練,今夜不好好休息,反倒是把人叫出來,此時看見鏡流就有種老鼠見到貓的心虛感。
鏡流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追究,隻道:“下不為例。”
景元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被座位旁邊的白發匠人順勢揉了一把腦袋,“說吧,大晚上的找我們什麼事?小孩子不睡覺可是會長不高的。”
景元啪的一下打掉了對方的手,貓似的呲了呲牙,但到底沒像往常一般和應星鬧起來,而是單刀直入道:“是關于丹楓的事情。”
他這回沒叫哥哥,面色肉眼可見的沉凝了下來,其他三人見了相互對視一眼,不禁坐直了身子,手上的吃食都放下了。
應星放下酒杯,曲着手指,用指背敲了敲桌面,立刻就聯想到了下午的直播,“說清楚點,發生了什麼事?和下午的直播有關系?”
也是,不然這小子也不會這麼急匆匆的大晚上把他們叫出來。
景元沉聲道,“此事太蔔司尚未給出結果,但有常樂天君的幹涉,恐怕太蔔司也未必能給出多少有用信息,我接下來說的是我擅自做出的判斷。”
他将下午對丹楓說的判斷簡略的概括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水,繼續道:“我并非信任直播的每一句話,但背後之人借這段内容傳達出的訊息我卻無法不重視。”
“今日直播之事剝離開表象,可以簡單的囊括成三件事。”
他掰起三根手指頭,“其一,是丹楓為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責任付出良多,其二,此事與曆代‘飲月’皆有所關聯,其三也正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