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黎在經曆了之前種種後,已經将自身的攻擊性收斂了許多,聽到那藝人的質問也沒有頂撞,淡淡說了聲“不好意思”。
對面黃毛卻沒打算放過他,雙手插兜往化妝桌上一靠:“不好意思?你偷窺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不好意思?”
魏長黎千古奇冤,他隻是好奇這撒潑打滾的人是何方神聖,哪有什麼“偷窺”的沖動。
不過他無意惹是生非,轉頭繼續安安靜靜上妝。
黃毛是個不依不饒的,尤其是魏長黎這種漠不關心的态度讓他格外惱火,他兩條漂淺的眉頭幾乎擰成一段,忽然“邦邦”拍了幾下桌子:“你誰啊,這麼拽?”
魏長黎忽然看他一眼,冷聲說:“有完沒完?”
那黃毛大概是被人捧慣了,在傲慢的職業生涯中還從未見過這麼銳利冷淡的目光,當即一滞。
他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有些不确定地試探道:“你是赫星的翟幄?”
魏長黎:“我不是。”
“那你和我牛什麼牛!”
黃毛放心了,轉而更加蠻橫,蠻橫之中還帶着高高在上的炫耀感:“什麼小角色也敢給我蹬鼻子上臉,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是冤家不聚頭,魏長黎聽他這個意思也猜出來了,這個大概就是陶柚口中那位和赫星争咖的萬娛藝人。
一旁的化妝師看不下去了,出聲道:“甭管誰是誰,妝造整不整了?”
既然不是廣告的主咖,黃毛藝人認定了魏長黎是個沒權沒勢好欺負的小喽啰,而那個化妝師更不值一提,一個小小的服務人員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
本就因為沒争取到廣告一位而不爽至極的黃毛越想越氣,外加閑着沒事*疼的找事心理以及對魏長黎微妙的嫉妒,他決定把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們當出氣筒,非要好好整治一下不可。
于是他半跨一步走到魏長黎的桌前,仰着下巴伸出腳狠狠踹了下桌腿。
“咣當”一聲巨響,那些上妝用的瓶瓶罐罐應聲而倒,随後發出一陣嘈雜混亂的滾動聲,有個玻璃材質的瓶子猛地倒在一塊敞開的高光盒上,将那塊高光壓成幾瓣,又帶着亮晶晶的粉末滾了一桌子,随後摔在地上碎開,裡面啫喱狀的液體汩汩地流出來。
化妝師果然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搶救,但那黃毛頗為自得地雙手插兜,一邊吹着哨聲一邊擋在她的面前,就是不讓她收拾。
那女孩也不是好惹的,字正腔圓地罵了聲“傻X”,一把将他揮開,把倒下的物品扶好。
黃毛被罵得一愣,轉瞬用更髒的詞罵了回去,光動嘴皮子還不解氣,忽然揚起手,照着化妝師的臉用力揮過去。
“啪!”
化妝師聽到聲音後下意識閉眼,過了幾秒鐘後,才發現自己沒事。
她睜開眼,看見忍無可忍的魏長黎單手擒住了黃毛的手腕,側身将她護在自己身後。
黃毛那細皮嫩肉的胳膊哪經得起魏長黎這種從小學武術和搏擊的人的拿捏,頓時呼痛着發出一聲帶着哭腔的叫喊:“啊啊啊好疼!”
化妝間内原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沒看見的其他人終于湊了過來,陶柚小步擠到人前,驚呼着讓魏長黎把人放開。
魏長黎皺眉,一把将人甩在杯盤狼藉的桌子上,不容拒絕道:“給我收拾幹淨。”
黃毛藝人揉着自己酸然的手腕,扒着桌子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咬着牙死死盯着魏長黎,又環視一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大吼道:“你們光愣着幹什麼!沒看見他怎麼欺負我的嗎!你們難道都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星光萬娛的顧晗霄,你們誰能惹得起!”
話音剛落,原本還帶着幾分看熱鬧心思的衆人徹底緘默下來,互相交流着眼神,不忿攙着無奈。
沒辦法,這位顧少爺的名字在圈子裡可是如雷貫耳,他不僅和萬娛老總關系匪淺,還被各路導演帶着出去吃飯,是個惹不起的明牌資源咖。
陶柚實在看不下去了,快步跑到顧晗霄身邊,她本就是溫吞的性子,站在這個趾高氣揚的男生身邊,更是無由矮了幾分。
她一邊給他道歉一邊說:“不好意思啊晗霄,這次是我們這邊的人沒大沒小地沖撞了你,我代他給你道個歉,千萬千萬别生氣……這樣,你看翟幄現在還堵在路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你要不然先去化妝?直接先拍一組的片子,咱們大家也别傷了彼此的和氣。”
魏長黎聞聲握緊了拳,明白陶柚是讓了一組廣告給萬娛,他伸手拉住陶柚的胳膊,冷聲說:“柚子,别讓給他。”
陶柚勉強拍拍他的胳膊,很沒底氣地說了聲:“沒事你别管,就當我做主了。”
魏長黎搖頭,湊到她跟前,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句:“别把赫星繞進去,我自己解決。”
陶柚擔憂地看着魏長黎,心裡叫苦不疊,這孩子真是和萬娛犯沖,先招了一尊大佛,又惹了一個小鬼。
顧晗霄自從亮出身份後,身上那種嚣張的氣焰重新燃了起來,他搖頭晃腦高翹着下巴,有恃無恐地看着魏長黎。
魏長黎特别平靜問他:“你說吧,想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