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但他還是給了自己的答複,“如果要做選擇,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順位。”
魏長黎眼眶紅了。
他就像個在萬米高空上走鋼絲的冒險者,每一步都生死攸關不容差錯,但當他失足落下,在絕望中以為自己已經回天乏術一命嗚呼的時候,一直追随在他腳邊的那一抹雲卻溫柔地捧住了他。
他曾經以為自己怎麼走都是錯的,後來卻發現他每走一步都有托舉。
“那你廢話什麼,”魏長黎閃了下自己濕潤的眼睫,擠出一抹笑,凄豔的似哭的笑,“顔序,你現在再不吻我,我就要後悔了。”
下一刻——
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吻就撞進了他的口腔,顔序忽然低下頭含住了他的嘴唇,用手半強迫魏長黎擡起自己的臉,舌尖頂着他的牙齒撬開那兩片柔軟,以一種溫和卻不容拒絕的強勢奪走他的呼吸。
魏長黎從善如流地接受了這個吻,并且不甘示弱勢均力敵地回應着,唇齒間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破碎的呢喃,他感到一種窒息的滅頂的眩暈,幾乎站不住身體。
“媽的我丢,”一個聲音忽然從兩人之間擠了進來,以一副誇張的大嗓門嚷嚷着,“哪裡來的死基佬在電線杆子下面互啃,你們以為自己演偶像劇呢?”
不遠處站了一個遊蕩在附近的醉鬼,酒氣熏天,臉也是紅撲撲的。
但很快魏長黎的臉變得比他更紅了,驚覺自己拉着顔序做了一件很沒有公德心的事情,身體瞬間站得筆直,拉起顔序撒腿就跑。
好在這個綠化叢離他的租屋樓口沒多遠,兩人一路手拉着手埋頭狂奔,上樓,直到家門口才喘了口氣。
這破樓道的聲控燈總是時靈時不靈,此時燈泡君就很有“靈性”地歇菜了,魏長黎在黑暗中順着氣,緩了一會兒才笑出聲。
他擡手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小聲歎了一句:“這什麼事……”
顔序沉淪地看着眼前的人,也跟着他笑起來。
黑暗中,他們彼此的眼瞳折射着窗外的一點點光
兩人笑了一陣就不笑了,随後安靜地對視着,視線缱绻而潮濕地落在對方嘴唇上,肖想那一抹誘人的紅。
他們在黑暗的樓道中接了一個溫存的吻。
後來魏長黎先從意亂情迷中起身,掏出鑰匙打開自己家的門。
兩個人并肩進來,顔序對着滿屋子的禮物眨了下眼睛。
魏長黎看着狼藉的地面,掩唇咳嗽一聲,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地查着自己的手機。
“情緒激動誘發胃黏膜充血導緻血管破裂……”
不查還好,魏長黎查着查着眉頭就皺了起來:“輕度症狀可禁食禁水并輔助藥物治療,情況嚴重請立即就醫并進行胃鏡檢查,依照醫生建議判斷是否采取手術……你這種情況算是輕度嗎,咱們要不一起去醫院吧。”
顔序目光一直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地闆上的那些包裝盒上,沒有跟上魏長黎的頻道,也沒意識到他家少爺甚至準備屈尊跟他一起進醫院檢查。
“我跟你說話呢,”魏長黎勾了勾他的袖子,問,“咱們去醫院?”
顔序回神,漫不經心地往牆上一靠:“不用,家裡有腸溶片嗎,那個就管用。”
這藥魏長黎家裡還真有,他之前有段時間窮得揭不開鍋,還要一邊找米修,經常性不吃飯,以至于把自己的胃作出了毛病,有次疼得受不了,忍不住去藥房拿了點藥。
魏長黎是很信任顔院的專業素養的,聽話地進屋找藥。
顔序視線再一次落回那些禮品盒上,想了想,将讓人調查的心思壓了下去。但他還是掏出手機,給一個頭像頂着一堆酒杯的聯系人發了消息,問國内還有沒有21号。
對方幾乎秒回,先發出一個問号,又噼裡啪啦地打了一堆字過來。
——21号?你确定是21嗎?我怎麼聽說你去國外都用到23号了?是後面的有什麼排斥反應嗎?你現在還好嗎?
顔序看着一連串的問号,言簡意赅地回複:
——23号有管制不能帶回來。
——可是我手上沒21号了,當時都給你了……等等,别告訴我你現在身邊沒藥??!
顔序回了一個句号,便不再管對方的信息轟炸,換鞋進屋,到卧室裡找他家少爺。
魏長黎正在翻箱倒櫃地找腸溶片,嘴裡喃喃:“我記得家裡是有的……”
他蹲在床頭櫃前,皺着眉,又不死心地把整個抽屜都拉了出來,左右檢查一遍,終于在角落裡翻出一個沒有藥盒的藥闆。
鋁箔闆上面沒有印字,他轉過身,将手裡的藥揚了揚:“是這個嗎,我嫌占地方把藥盒扔了。”
顔序點頭。
“那我去做點水。”
魏長黎站起身,想去廚房,卻被顔序攔腰環住。
“放開,沒完了……”
魏長黎意志不太堅定,象征性地掙了一下就擺爛了,放任自流地用目光追着對方,放輕聲音問:“你想幹什麼?”
顔序低頭咬了咬他的嘴唇。